又听卫华絮絮叨叨地说了半个时辰，我便起同卫华告辞。

温媪忙：“多谢夫人挂念，已然好了许多，真是多亏了夫人赐的那张方。夫人对老的恩，老怕是这辈也报答不起了。”

“这些时日，温媪觉得如何？”

“那你说……”她似是还想再问一句什么，却最终没问，只是让我路上小心，又唤了温媪替她送我。

她看着我，神有些复杂。

“先时，我还觉得妹妹可怜，幼年丧父、兄长战死，家园被毁、寄人篱，被卫畴当作棋一样送去联姻，跟

周公当年不曾过的事，卫畴亦不会。

三个月前，我见温媪神憔悴，一问才知，当年她生产时落了月病，时常会在半夜里小腹冷痛，痛得她无法眠。她陪着卫华在那偏僻的别院里住了数月，因日过得艰难，这旧疾便又重了几分，这才神不济，看着憔悴不堪。

再思及符婕之事，更是有些心寒。看来卫华只想当大雍的皇后，对新朝的公主没什么兴味。而符婕方才在我二人面前所言，怕是有些存心挑拨。卫华只怕多半会想，纵然卫畴不会称帝，可若是到卫恒掌权时，她这弟弟又是否会彻底夺了她夫君的江山。

她看我一，又：“听说恒边那个谋士吴良，最是智计百，这样好的一个智，恒怎不将他留在边，反将他遣到幽州去了？若是吴良仍在他边，或许早替他想办法来了。”

这么一直傻等去不成？可惜我只是个贵人，若我此时正位中，有个皇后，当能给恒更多助力。”

她命从人们远远退开，低声：“多谢妹妹不曾到丞相面前告发我们父女。至于那件事，妹妹放心，我父亲回去后同他的幕僚商议，均觉得太过冒险，不愿赌上家命襄助我们母。我再是不甘心，可是父兄不愿力帮我，我一介深妇人又能如何？”

我默然不语，又捡了几颗剥来吃。见立在她后的温媪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便朝她微微一笑。

卫华看着我，忽然问：“阿洛，朝中那么多人都劝父王代雍而立，南面称帝，你说父王他……会不会真有此念？”

卫畴骨里是极为推崇周公的，那位制定了周礼的圣人，临危受命，辅佐幼主励图治却又不曾篡权自立，备受后世敬仰。

我想了想，摇了摇：“不会的，父王若是真有此意，如何会等到如今仍然只是他的齐王。”

因对符婕失望，我便不打算再理会于她，无论她是悬崖勒，还是继续执迷不悟，都随她去吧，若是她真要自寻死路，又岂是我能拦得住的。

每次我来中看她，都是温媪替她送我步门。

卫华的面舒缓了几分，看来她并不希望她的父亲将她夫君的龙椅抢走，尽这天，早就是他父亲的了。

她的语气仍是恭谨而殷切，可不知为何，我总有种觉，自从她陪着卫华重新回后，待我似乎比从前稍稍冷了一些。难她是心疼卫华因为我的缘故被送到那别院受苦，这才对我有些冷淡？

我便从中找了个方给她，盼着能将她这旧病治好。

不想过了数日，我又去行探望卫华，走到半路上，便见符婕领着人朝我走来，借顺路，同我并行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