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晕目眩，直到不远一张熟悉的面孔现在前，更是大惊。

不远，凌玉背着小石，程绍安半扶半抱着王氏，金巧蓉抱着包袱，正与所有逃命的灾民一般，拼了命似的往前跑。

倒是程绍禟，睁着睛怔怔地望着帐神，脑里也是一片混乱，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阖上了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想过了，她既不愿，咱们也不能勉，只也不能任由她们母落他乡。恰好青河县的留芳堂缺了个掌事之人，而青河县也算是晋源兄弟半个家乡，我想着便让明菊母到青河县去，接替杏屏。方才我与她说了这个建议，她也同意了。”凌玉便将她的打算来。

“嫂，对不住，我没有保护好大哥……”

“小穆，你胡说什么？！我明明好好的在此！！”他怒声，快步上前正要扶着站立不稳的凌玉，却震惊地发现他的双手从凌玉上穿了过去。

“绍禟，绍禟，醒醒，快醒醒……”一阵带着焦急的女声把他从混沌中拉扯了回来，他缓缓地睁开睛，便对上了凌玉关切的脸庞。

叫声、哭声、骂声、咀咒声、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隐隐可闻的匹奔跑的‘哒哒声’，整一座城都弥漫在惊恐与混乱当中。

在他前的，是数不清多少拖儿带女的灾民，四逃窜着，不时大叫：“快跑快跑，鲁王乱兵杀来了！！”

不知不觉间，他泪满面。

他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说话这人是小穆，而站在小穆跟前那名脸苍白摇摇坠的女，赫然便是凌玉。

又是一光来，他反地伸手去挡，待他再度睁开时，却发现前的画面已经变了。

他猛地伸手去，在凌玉的惊呼声中把她拉落怀中

画面不停变幻，他睁睁地看着在自己‘过世后’的日里，凌玉艰难地带着儿求生，程绍安、金巧蓉，这些亲人一个又一个地背叛她，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打落深渊，但她很快地便又咬着牙关爬了起来。

朦朦胧胧间，他仿佛置于一个白茫茫的世界，前尽是迷雾，待一光来，白雾散去，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见他同意了，凌玉便松了气：“其实也不必这般急，她既不愿回京城那个伤心地，咱们也不急着回去，不如便在此多留几日，也好让我与明菊聚聚旧。”

“一切听你的便是。”程绍禟自然不会反对。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脸大变，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睁睁地看着凌玉抱着‘他的骨灰’痛哭失声。

“你这是怎么了？噩梦了么？”凌玉见他终于醒了过来，吁了气，用袖替他拭去额上汗渍，关心地问。

远传来的更声一又一，夫妻二人躺在床上，也许是寻着了明菊母，又或许是心里真正对上辈释然了，凌玉很快便坠了梦乡。

……

程绍禟沉默良久，沉声：“如此也好，明日我便安排人手护送她们到青河县去，把该打的都打了，必然不教任何人欺负到她们母上。”

程绍禟脸仍有些发白，睛贪婪地盯着她，受到她及自己肌肤时的温，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油然而生。

能行！”程绍禟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