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朋友可能在那架飞机上。”她抿着唇，掉泪，又：“我收到他的留言，说会比我晚几个小时到柏林。”

郝齐多多少少知，方才这姑娘分明还在听男友的语音，满心喜，转间就是这副模样，他联想到从纽约发的失联航班，走近李莫溪低语了几句。

“行了，没什么事，你们都忙自己的吧。”郝齐摆摆手，让他们都散开，别围在一起，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李莫溪叹息了声，目带怜悯

许柔迟疑地：“查了，就两班。”

她垂着眸，还在摆手机。

是荒谬,紧接着是抵和否认。

人实在太多了,现场一片混乱。

她颤抖得厉害，惊恐之际都忘了掉泪，只能茫然地睁着一双，反反复复扫过那显示Dey的航班信息。

这举动，无措到了极。

许柔没有任何攀附,被人群挤得晃晃悠悠，嗓里就跟堵了团棉花似的,涸得可怕。

李莫溪买了柠檬红茶过来，坐到许柔边，先让其发了一会儿绪，随即轻轻拉了她的手，将饮料给她。

李莫溪和郝齐费了大把力气，才将其从人群里拖来,结果她一直盯着手机,对外界声响毫无反应,只一遍遍机械地拨打着电话，放到耳边听了半刻挂断立刻重播。

不会那么巧的。

可人在巨大打击之又能冷静多少分？

老天爷怎会开这样的玩笑。

她记起他笑着说改签了较早机票的留言，倏然陷无边的懊恼和悔恨中。如果她前两天没有撒说想他，如果她能不那么多嘴，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喝东西，清醒一，哭解决不了问题。”

导师的话并不温柔，却很简单有效。

边人群攒动,不知何时这咨询中心被堵了个不通，工作人员不得不爬到柜面上，拿着扩音安抚着旅客。其中有不少是前来接机的家属,闻见噩耗后绪彻底崩盘，有的歇斯底里哭天喊地,有的满面泪痕形容憔悴。

众人面面相觑。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茫茫然之只喃喃了两声，很快被周遭的声浪吞没。

VIP室非常安静，外界蔓延的不安和恐慌都被隔绝在外，许柔捧着饮，小了，而后混沌的大脑总算重新运转起来。

“许柔！”李教授狠劲晃了她的肩膀，加重语气：“清醒一，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一起想办法。”

两人一左一右，连拉带抱地把她带到了贵宾休息室。

不可能的。

“可能？”李莫溪皱着眉：“你查过纽约到柏林的航班吗？今天有几班？”

人的心理状态很奇怪，没什么朋友安的时候，反倒能故作，可只要有关心的朋友过来问一句还好吗，亦或是没事吧，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能让泪决堤。

李莫溪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脸：“许柔。”

许柔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到手心，泪滂沱，自指里溢，一滴滴砸在地上。

团队成员们已经用完餐，就在这里休息，顺便等待H.C研究所的接洽人员过来。他们方才也目睹了许柔的反常，朝夕相了大半年，都好，此时也担心地围拢过来。

都是聪明人，两个导师立刻就看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