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襄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顾言抒，昨晚你居然了那样的梦，还梦到陆九襄……”顾言抒整个人乱糟糟的，只以为自己了一个不该的梦。

顾言抒去趟洗手间，仿佛能听到红檀木门后，男人重的息声。

顾言抒说完这句话，登时哑然。她微愣地翻开手心，她一向健忘，会把考试时间记在手心，现在只剩最后一门古代汉语文选的课程要考试，而且是在三天之后，她本就不急在这一刻。

席昭懂她的意思，他的手抚在顾言抒的肩上，为她掸去一片碎叶。

馨园里的一切在夜晚时都岑寂得过分。

学校已经结课，除了考试时间，这段时光完全属于自己。

顾言抒低垂着睫，她转过了，“我胃不舒服，吃不了海鲜。”

她不知，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年的目光晦暗了一瞬。

一声一声，像囚禁顾言抒的梦魇。

此时此刻，两位陆先生都已不在馨园。

自己额，“席昭，我比你大两岁。你还是叫我――顾大闸蟹，听着才不那么别扭。”

清晨醒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明知她是在婉拒，席昭苦涩地笑起来，却还不死心：“没事，不如我们去吃徐记的瘦肉粥？”

到底是怎么了？

刘嫂对她说话一向客气有礼，而且和蔼慈柔，这本来就是顾言抒自愿帮的忙，她闲着无事，不过替刘嫂拆一床单和被套，她还是答应得很快。

宛如小鹿的溃逃，蹄声是一支编织有律的乐曲。

“二少爷的床褥也要拆来洗了，顾小能帮我去二楼拿来吗？”

顾言抒趁着天大亮，舒了气后，她慢吞吞地踩着棉拖走到窗边，拉开粉白的帘，后院中刘嫂正在晾衣，一树树婆娑的碧影摇曳生姿，金的窗棂上舞动着阳光的斑。空气鲜畅之中带花粉的甜味，顾言抒深嗅了几，她梳洗好之后轻松楼。

刘嫂边很快凑过来一个纤瘦的影，顾言抒外面只罩了件淡紫的领衣，刘嫂皱了皱眉，“顾小，今天要降温了，您还是回去加一件羽绒服吧。”

回到陆宅后的她心神不宁地走上了二楼。间隔一间书房、一间储室，再走一条窄窄的过，路过沿途致的画廊，就能找到那扇红木门，门后有她曾经的世界。

顾言抒不敢探视席昭的目光，不敢再回。

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顾言抒先是一怔，红晕从颊边一直沿耳，她的脚步声在外边轻轻地但又急促地响起来。

“啊不用，”顾言抒环顾四周，一排排纵横交错的晾衣架上已经晒满了衣和被套、床单，而刘嫂却还有忙碌不停的意思，她想搭把手，“还有没洗的吗？要不我来帮您。”

顾言抒，是不是只有那个人唤你“小抒”，你才能欣然地接受？

曾几何时，她也听到过。

他留在床柜上的还冒着一缕一缕的雾。

“不用，我回去复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