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目光凝住，她突然发现，自己第一见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时的怪异之到底是什么。不仅是因为他的过分冷静沉稳与年纪不符，也并不是因为他一直有成竹分毫不漏怯意，只因他上仿佛罩着一层连她都不能看穿的迷雾。若以裴莞得来的那份底细，本无法看清此人本貌。这不过短短片刻相，她数次以为自己已经占了上风，结果竟能被他反戈一击。

……

没多久，她又重新端坐于书案之后，看着徐行俨问：“你何时动去寻？需要调何？你所求为何，不妨先说来听听。”

玄影司之名少有人知，但若说“黑燕”，在之中必然能令小儿止啼。

谢尚书和谢夫人都不喜叨扰，平日里远房旁支之中的

其一是因她为妇人，其二，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徐行俨沉默片刻，心中思量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又重新抬，：“某独一人前行便可，只需匹粮，某所求……只求一位谋生。”

徐行俨避开女帝视线，垂眸淡淡:“这只是徐某投的石，陛不必许某任何东西，只等某将玉玺呈送陛案前，陛再来判断某是否值得这个价，是否要给某指一条大。”

谢氏上承数百年，自然不会只有谢尚书府上人丁单薄的一家数，实则家族人员庞杂巨大，只是谢京华是主脉，其余均是已经隔了两代的旁支，且官位不及谢京华，住得远不说，平时来往也是寥寥。所以京城中说起谢家，率先想到的便是谢尚书一府。

两年以来，全国各地虽然不时呈送祥瑞，以示女帝临朝乃奉天承运，可仍堵不住悠悠之。

“徐某不求十六卫，更不求爵位实职，”徐行俨语气顿了顿，继续，“只求在玄影司中谋求一容之。”

想到这里，女帝只觉得这两年被政事劳到有些疲劳的突然充满活力，仿佛疏忽回到两年前登基为帝的前夕，神猛地振奋起来。

但若得到开国以来三代帝王倾全国之力也不曾寻到的传国玉玺，还有比这更祥的瑞兆吗？

女帝嗤笑，中带着不所料的意味：“中书？尚书？门？你最擅长应该不是此类……还是说，你想得亲王爵位？这个倒是不难，或者是十六卫？裴莞说你有手能排兵布局，十六卫倒更适合你。”

她双手扶着桌案缓缓站起来，在长案之后来回走了数趟，终于停了来，居临地看着徐行俨，“这便是你的筹码?”

女帝盯着徐行俨一直古井无波的双，良久，终于沉沉笑声来：“数日之前，裴莞将你的底细调查彻底呈到朕手上时，朕并无多大兴趣，如今想来，这是许多年来朕第一次看走……有胆有识，朕的阿妹生了个好儿。若朕的两个儿有这般胆……”说到这里，不知她想到什么，突然收敛笑意，负手看向门外，不再多言。

三又主动上书退避不就，甚至推她为帝。但她登基至今，即便有淳于氏拥护，仍遭儒生诟病。

这在过去数年之间，能偶尔让她起这般反应的，除了大理寺卿张正之外，绝无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