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只伸了一半，胡凳上坐着绣花的卢氏在后面咳了一声，带了无奈地叫了一声：“娘……”

谢瑶还在神，被突然而来的清脆声音打断思维。

翠玉回：“此刻正在前厅，由夫人陪着喝茶呢。”

对此，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哭笑不得。

裴菀穿的胡服，勾勒一窈窕段，肤若凝脂，双眸如珠玉，手里握着把折扇，正低喝茶。

谢瑶挥手让翠玉离开，也不让卢氏动手，自己走到室打开衣柜扫了一圈，脑转了转，就拿了前些日裴莞送她的那衣裳。

她自捺心兴奋，绷着脸对卢氏：“娘快给我找衣服换了，裴舍人送了拜帖邀我门，此刻她人在哪儿？”最后一句，却是问翠玉的。

谢瑶反问：“不然呢？当朝还有几个裴舍人？”

谢

翠玉很有地又接了一句：“二娘，夫人说让您快，甭让客人久等了。”

谢瑶僵住动作，瘪了瘪嘴，收回手又重新拿起笔，却一个字也写不去，视线不自觉地移到桌另一放着的那把匕首上……

卢氏站着不动，嘟嘟囔囔地说：“上次了那一茬，这不过几日光景，夫人竟然忘了？怎么竟允了？”

她一时有些懵，不知有人递来拜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却还是接了过来，随问了句：“拜帖怎么不送到母亲那里去？”

谢瑶刚行至前厅正门，谢夫人率先看到她，脸顿时又不好了，却碍于外人在场，不好发作，只是对一旁坐着的裴菀笑一声：“让裴舍人见笑了。”

“二娘，府外有贵人递来拜帖。”

那人当真是个怪人，不知是不是已经回了老家？兖州距离洛阳也不算太远，放着可能为以后博得锦绣前程的机会不要，偏要回老家？真是……榆木疙瘩！

也是谢瑶走运，因这半篇文被女圣人夸了两句，又经旁近臣耳相传，言传皇时，谢瑶脑袋上就多了个“洛阳第一才女”的衔，还是御赐的，很是为谢家长门面。

补了当时阳王没写来的篇，对圣人歌功颂德了一番。

……

谢瑶正好将拜帖打开，看到落款的“裴菀”二字，顿了顿，迅速将容从到尾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脸上笑容逐渐扩大，却又立刻收敛，蹭地从位置上起来。

她吐了气，收回不知跑了多远的思绪，将笔搁在笔架上，举起双手准备伸个懒腰。

院中牡丹盛放，谢瑶坐在雕花窗前伏案提笔良久，直到饱满的笔尖吧嗒一声，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溅开一团污渍。

卢氏一听，脸顿时绿了：“可是上次和娘在东市对诗的那位？”

翠玉脆生生：“是夫人让送来给娘的，她说准了。”

窗外站着母亲房里梳了两个髻的小婢女翠玉，隔着窗台，手里正举着个大红帖。

她闻言抬，看到谢瑶时，睛瞬间一亮，璀璨夺目。

那时先帝已经驾崩，天后寻了个由刚将自己的亲儿逐皇位，将龙椅换了凤椅，这篇赋不知为何就到了女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