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帝过了半晌才声，“朕知了。赐死吧。”

“太妃，别怪小人对你不敬，只是您这的吧，都不是人的事儿，敢对公主毒手，皇上怎么可能放过？今儿您也就别磨叽了，直接认了罪，你和你娘也不会受苦不是？”

顾长卿看着手背上那痰，竟然微微一笑，随手拽过一把稻草一遍又一遍着。

苏常德没想到皇上会这般不念旧。其实这次公主之死，看起来疑颇多，仅凭在太尉府找这些东西应该是不足以让顾长卿死得那么惨，但容帝痛失女，锥心之痛无以缓解，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祭奠公主无辜的亡魂。

她知，若是今天不在罪状上签字，顾长安就会加大力度。对母亲，今日尚且只是第一种刑法，但接来就会是第二种第三种，母亲已经不再年轻，又怎能受得住这样的刑法？

为首的侍卫走到顾长卿跟前，往牢里扔去一支笔和一张纸。

侍卫见顾长卿签好了字，立从她手里拽过罪状，末了还朝她吐了唾沫。

顾长安这一次是算好了的，她知自己会想办法洗脱罪名，所以才紧密安排，让人在母亲那里找到药膏和方，若是自己不承认，受苦的只有母亲。而这短短一日之间，她签字认罪，皇上又大怒，她才会在最短的时间被确定罪责，之后再无反转的余地。

“是，只是…皇上想用哪一种刑法？毕竟她是刚过门的太妃。”

容帝待在揽月阁整整一日没有来，他想和寻阳再多待一会儿。

寻阳公主被顾长卿毒害，暴毙，传遍大街小巷。人们不敢相信那为民着想的顾谏官，与军队共存亡的顾军师会这样的事，纷纷跪在门前请愿。军中听闻此消息，也纷纷不相信，顾军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她善良慈悲，有勇有谋，绝对不会是毒害他人的人。

“那…赵氏和公主的婢女该如何置？”

顾长卿重重闭上双，她不敢再睁看一看娘亲那血淋淋的手。

苏常德小心翼翼推门走去，“皇上，顾长卿认罪了，说是早就与公主不合，加上想借此陷害顾侧妃。”

顾长远武功了得，禁军中没有人能敌得过他，此刻更是心急如焚，怎么可能被人挡住？

消息传到军中时，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快加鞭赶回皇，甚至来不及让人通报直接动用轻功了。

“枭首之刑。”

然而，顾长远却并不这么想。

顾长卿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只是缓缓伸手从稻草上颤颤巍巍拿过那支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容帝闭上微微思量，“把那婢女作为寻阳的陪葬。至于赵氏，赐白绫。”

…都是我的…都是我…”

那侍卫见顾长卿终于认了罪，神示意了旁边的两人把赵氏拖走。

十指连心，那十手指受此大罪，赵氏哪里还有劲睁？只能如浮萍飘摇，任人拖拽。

苏常德整个人怔住了，这枭首之刑极其残酷，自古以来都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过的人才会被这样的刑罚赐死。苏常德年过半百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刑罚，只是从前听人说，这枭首之刑是生生把人的脑袋和拽开来，再把颅悬挂于木上生生烧毁，为的就是让这人死后无极的地狱轮回中，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