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天渐暗又起了雨，他便令收工返回。等大家伙都吃完饭歇上了，他却始终睡不着，总觉得那人单枪匹跑不了太远，这里不是河就是山，没吃没喝能跑到哪儿去。这么一想，更睡不着，爬起来去了码，藏在船里用望远镜观看，后来这人还真让他给守着了，搏斗半天最终被他反手上了铐。

老杜笑：“你也太见外了，再说又不是你让抄的，你掏什么钱。”拿起来走过去，给他，

他往床上撂了巾,拿了T恤套在上，抬脚准备往外走。

他在柔的床上翻了个，不经意看见腕上的红。灯光黯淡，那红印并不明显，他却看得明明白白，甚至想起冰凉的手铐硌上去的不适。那滋味很复杂，他一直类萃，学校里是、队里也是，即便混毒贩的群，也是个中骨。今天面对同行，曾经引以为傲的行动却变成耻辱，他成为他们中正儿八经的三滥，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他不仅失落甚至痛苦。

自从踏这个圈，几乎所有的事都在失控，像即将偏离轨的速列车，他早已不是掌控全局的边防官兵，只是个被动牵引的劳作者，所的事也不是控设局立汗功劳，而是想尽办法维持这辆车运转不脱轨，至于终在哪里结局是什么，似乎很久不去思考。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再来时仅穿着一条短，正光着上半发，房门忽然被推开了。穿着低领睡裙的桑雅往里探颗，接着钻来,反手关了门。

等人走去，他把那房门反锁，又去关了半边窗帘,这才躺上床。窗帘外是星空璀璨的夜，圆圆的月白挂在空中,照亮窗外的翠竹,那翠竹圈一铺了碎石的弧，弧面摆着一张玻璃圆桌两把藤椅。他忽然想起在上支队服役时经常都有这样的夜,那时候常在关累港任务，不分白天黑夜。关累港位于澜沧江畔，是东南亚各国经湄公河中国的第一码。

蒋毅看也不看她。

隔天一早，晨起的老杜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叠钱。

他站在窗替他修剪盆栽：“我知桑雅的货都是你给的，面馆被抄货丢了，我造成的损失我赔偿，现金就这么多，不够了卡里还有。”

她蹬掉鞋趴上床：“人都在这了你怕什么，不是分手了吗，分手了更不用怕啊。”

于是这夜睡得更不好，各种思绪在脑海翻，分不清是真是梦。

“这是什么？”

桌面小屏风,旁边是旧式花瓶。蒋毅对此无研究，看不什么年代,也无心思研究这些。

有一天为抓捕嫌疑人大家伙都没吃饭，那人似从越南的方向过来，远远的看见中国公安边防船只，一句话没说便调逃跑，船速不给力便河里，依而居的人自然擅，不知那人游走了还是藏里了，总之那天沿沿山搜了个遍也没搜着，只扣留嫌疑人留的破船，最终从船舱搜二十公斤毒品。

向来如此，他想的总会付诸行动。如今夜凉好，他很想从这扇落地窗走去，再穿过翠竹翻了围墙，跑回去北三环看一看秦淮。却再没有以前说就的气势，总免不了瞻前顾后，思考万种意外的可能。

“去。”

桑雅怕惊动老杜又挨顿骂，便从床上弹起来：“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