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蕖睡了个心满意足，用过了早膳，本是打算往秦老夫人去的，孰知却迎来了甚少上门的周氏。

“母亲。”她忙上前行礼。

“真的么？”周氏抓紧她的袖，不确定的追问。

“常言，人走茶凉，卫氏死了那么多年，再多的分也随着时间的逝而渐渐消淡了。更何况夫人这些年对老爷一直贴关有加，便是石也都被捂了。记忆终究是冷的，哪及得上近在咫尺的温陪伴。”

梁嬷嬷自是明白她的心结，遂柔声劝：“老爷自来便是心慈重之人，四姑娘终究是他亲骨肉，又是那般被嫡亲伯父算计，为父亲的，怎会轻易咽得这气。若他果真不闻不问，那便不是夫人所之人了。”

她冷哼一声：“你瞧他这些年可曾回来过一次？便是偶有书信、礼回来，也只是给他的宝贝妹妹和亲祖母，何曾将我这作母亲放在里？如今大了，反倒要让我劳他的亲事？说不定到时捞不着好不说，反倒让他以为我有心藏奸。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我自来不屑于！”

秦若蕖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如云鬓发中，一枝巧细致的海棠步摇正随着她的微动而款款轻摆。

秦若蕖

周氏微微一笑，将铜镜递还给浣，由着对方将它放归梳妆台。

“来，瞧瞧可好看？”周氏接过铜镜。

女不闻不问，便是代表着他已经彻底抛了那一段分，哪想到……

见她不听，梁嬷嬷自是不好再劝。自家夫人如何，她这个自幼侍候的又岂会不清楚，最最是固执不过之人，认定之事，便连她的嫡亲姑母康太妃也劝不来，更何况她这个作人的。

周氏轻咬着唇，有几分委屈地：“我知，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害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仍记挂着那死人。”

第十六章

“千真万确，嬷嬷活了大半辈，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风浪没经过？世间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敌得过时间！”梁嬷嬷一脸肯定。

秦若蕖抬手轻抚那步摇，角余光却盯着往梳妆台走去、正拿起妆匣旁的手持铜镜的浣。

周氏面上虽是不乐意，但也不得不承认梁嬷嬷所说甚是有理，只心里对始终不将自己放在里的秦泽苡极为不满，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从略微能的秦若蕖着手。终究不过丫片，给些嫁妆挑个门第人品过得去的也就打发了。

“只不过，有句话嬷嬷也得劝劝夫人，不怎样，四姑娘也是夫人名义上的女儿，她的亲事夫人总得上些心，一来算是尽了本份，也断了老爷掂记女儿的可能；二来嘛，老爷见女儿得了好归宿，对夫人岂不是更为激？除了四姑娘，远在岳梁的五公，夫人也得上上心，终究五公是老爷唯一的儿，将来有些事还少不得靠他。”

周氏听罢有些不乐意：“那丫长得那副模样，着实让我瞧了便心烦。至于秦泽苡……”

周氏颔首示意免礼，简单地问了她日常起居用度几句后，便从浣手上接过致的雕花盒打开，从里拿一枝海棠式样的金步摇，一面往她发上，一面：“姑娘家总是要多打扮打扮，更何况你看便要及笄了，更是虎不得，这步摇颜款式最是适合你们姑娘家。”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