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谢过公。”

“姑娘留步。”

“那也太狠了。”

“我想知那个小厮怎样了。”

“好多了。”

午间，青霜拿着盒走了来。她将盒放在桌上，走到怀信面前，说：“少侠好些了吗？”

怀信对莺儿的论调实在不敢苟同，但还是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吃饭。柳绵这个人的形象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模糊，他一直把她当作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这种在敌我之间徘徊的未知如巨大的漩涡将他引无穷的恐惧之中，他有一种预，此地不宜久留。

“公这是哪里的话，才有错，主教，这是应该的。”

“其实，我也知这刑罚太狠毒。不过，我转念一想，我曾给他们一条生路，平日待他们不薄，到来他们却偷我的东西。我不在乎那几件首饰玉，只是不能接受他们待我的心思。”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偷东西。其实，公对这宅里的人都是有恩的。就说刚才那个被打死的婢女，要不是公给她赎，她早就死在院了。还有那个小厮，他本来是个乞丐，是公赏他一碗饭他才没饿死街。这两人不烧香给公祈福，反倒偷公的东西，打死了也是活该。”

“托公的福，一切都好。”

“公最恨偷窃和诬陷，一经发现，绝对是没有宽纵的理。公也有公的难，她这么年轻就打理这么大一个宅，不狠一恐怕这宅就是才当家了。”

“少侠走后不久，姑娘就令停手了，着人将他抬走疗伤，待他能走动了就把他打发去。”

“公不必太将这种事放在心上，以后提防着些就是。只是，恕我多问一句，公打死了那个女孩，若

柳绵，双手揣袖里，微微耸了耸肩，说：“你这屋里炭火不够怎么不告诉我？”

“你不害怕？”

心有余悸，半晌才平复了绪。

青霜提着盒渐渐消失在怀信的视线中，莺儿递上碗筷，对怀信说：“少侠不必可怜那两人，谁叫他们手脚不净，也是罪有应得。”

“姑娘知少侠胃不好，特意让厨房了些清淡的吃，吩咐我送来。这小菜是清顺斋的老板孝敬来的，姑娘特别嘱咐一定要先给少侠尝鲜。”

傍晚时分，柳绵独自来到他的房中。她礼貌地笑了笑，端坐在床边的椅上。“季少侠可好些了？”

“少侠还有什么吩咐吗？”

怀信长吁一气，说：“也好。我没事了，姑娘请便吧。”

“少侠不用客气。”青霜见莺儿将盒的吃尽数摆在了炕几上，便拿起盒，说：“我就不打扰了。”

正在怀信疑惑时，莺儿捧着一个手炉凑了过来，答：“公，是我不对。之前少侠说屋里，我就把炭火减了一些，忘了公怕冷了，我上就去填。”

“不用了，我不久留，有这手炉就够了。”柳绵将手炉揣袖里，“你先去吧。”柳绵停顿了片刻，听见关门的声音方才开：“今日让季少侠受惊了，还望少侠不要怪罪。”怀信一时语，面微红，半晌才从牙里挤一句“没事”。柳绵见他如此，忍住笑，说：“季少侠是正人君，行事光明磊落，不似我这种旁门左总是一些不合时宜的事，自然没见过动用私刑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