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韫失神地看着唐楼离去的方向，许久，收回手，将锦纳怀中。

他方才是在什么，一刹那浮躁得像是幼稚冲动、血气方刚的无知少年，徒惹人笑。

所以，她不能。更何况，她与他之间还隔着“不得善终”的谶言，她仍然希望他这辈能够好好的，平安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而不是像上辈那样，早死，枉死，横死。

“那是你花了。”

“我有吗？”谢成韫挑眉。

他不再是里心里只有她的唐楼了，而她也不再是里心里只有剑的谢成韫了。他心里已经有了重要的人，那个人，不是她。她心里也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他。

谢成韫给了谢初今一个“你可真无聊”的神，默默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不以为意，从未深究过他为了得到这些剑谱，背后究竟付过甚么。只要他送，她都要了。

她叹了气，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花你个，要花也是你先花，你比我大一辈！”谢初今得意，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承认两人之间隔着的辈分。

“谢姑娘，你大概是会错意了。”他淡淡地笑，“此药是用第四支鲜竹酿提炼而成，因而才有稳固力的功效。这支鲜竹酿本就是你凭自己的本事才拿到的，我也未过什么力，不过是为你带路以及找人提炼时跑了个，这些都不值一提。你不要多想，也完全没必要激我，只安心服用便是。每隔三日服用一颗，用完之后，再不会有力失灵的后顾之忧。”

“姑娘看来是很不耐烦再见到唐某，那么，唐某便告辞了。”唐楼瞥了谢成韫一，转，边走边，“这药，我既然已经送手，就不会再收回了。姑娘愿意要就收，若不愿要，就扔了罢。”说完，足一发力，净利落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海棠林。

“非常有！”谢初今直起。

“那你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觉像是被人始乱终弃了似的。”

谢成韫摇了摇。

可是，如今……

海棠花还在飘飘洒洒落，转，海棠树的人却只剩了一个。

回到竹楼，谢初今正趴在桌上研究唐楼写的那张字条，瞟了她一，：“小白脸又给你气受了？”

谢成韫看着纸上一个个瘦劲的字，笑意自角缓缓泻，“他的字一直就很好看，不止这一种，他还有其他几种字也写得不错。”他除了剑，什么都是最好的，风花雪月，琴

一阵风穿透海棠林，了来，拂在面上，令浮躁的人清醒了一些。

谢成韫一愣，难他是为了她才答应梅修齐去取鲜竹酿的？

罢了，再不这可笑之人！

“嗤，小爷我就是天生的火金睛，什么幺蛾都逃不我的法！”谢初今甩了甩手中的字条，“说正经的，没想到小白脸长得不正经，一手字倒是英利，傲骨遒。”谢初今虽然自己不写写画画，却喜欣赏别人的书法，其中尤以瘦金为最。唐楼字条上所用的，正是“如屈铁断金”的瘦金。

唐楼将双眸紧紧地闭上，深一气，睁开，又变成了那双带笑、光迷离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