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垢面，瘦骨如柴，与其说是妃，倒不如说是冷里的废妃，骨肉被一寸寸蹉跎成灰，只余一双睛还在发光，犹如灰烬中的火焰。

“你想吃饭，或者想喝，都很简单，一句话而已。”袁望暗示，“你知我想听什么，为什么不说呢？”

魏璎珞看着镜里的他，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愫与怨恨混杂在一起，犹如风雪席卷海。

“求你？”魏璎珞嘲讽一笑，“我宁可饿死。”

“你又要逃跑了吗？”沉璧冷不丁在他背后。

看着险些失控的傅恒，沉璧的唇角慢慢向上勾起，绽放慑人的笑容。

他真的只需要一句话，哪怕是假话，哪怕只是骗骗他……可那么长时间的等待，等来的却是她轻轻一句：“我不后悔。”

“啊……是吗？”袁望的心一空落落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将魏璎珞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像最后一次尽哥哥的义务，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迫使她一寸寸抚过自己的巴，嘴唇，鼻，睛……

“……”

“……皇上只命将我禁，我若死了，你能逃过吗？”魏璎珞好不容易睁开，前一片模糊，说来的每个字都气若游丝。

“这样就对了。”她柔声似蛊，“皇帝让你一忍再忍，可他了什么？残害手足，夺人妻……这样一个人，当你的主吗？傅恒，听我一句劝，为了你，也为了璎珞，醒一醒吧！”

一只拳猛地朝她砸来，带起呼啸风声，沉璧不闪不避，看拳就要砸在她脸上，却在最后偏移了一轨迹，重重砸在她旁的墙上，鲜血立刻绽放如花，傅恒死死咬着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够了！”傅恒再也忍受不去，生，“微臣还有事，先走了！”

袁望喝了一茶，淡淡一笑：““每日一杯清，不是用完了吗？”

魏璎珞：“不。”

呼的一声。

“……叫我哥哥。”袁望似乎退了一步。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袁望忽笑了起来，斑斓艳，却又刻骨残酷的笑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吧，告诉我，你后悔离开我吗？”

醒一醒吧……

“看看现在的你。”袁望将她的脸往铜镜上一，笑，“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令妃吗？”

小全走来，手里一只茶盏，却不是递给她，而是递给屋坐着的袁望。

魏璎珞却还是一样的答复：“不。”

忽然生疼，在魏璎珞的惨叫声中，袁望抓住她的发，将她一路从床上拖行至铜镜前。

延禧中，魏璎珞虚弱地躺在床上，挣扎半天，却依旧睁不开，半睡半醒间，裂的嘴唇里吐一个字：“……”

然后，他终于松了手。

魏璎珞本就生着病，不但得不到治疗，反而被克扣了膳，一碗稀饭，一杯清，常常不到夜晚，就饿得两发晕，只能躺在床上睡觉，一来减少消耗，二来……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记住这张脸。”他嘱咐，“牢牢记住，辈再来找我算账。”

女人夺走，却不好好珍惜。”沉璧柔声，“最后你还要对他礼膜拜，俯首帖耳，富察大人，你太可悲了。”

袁望：“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