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人图（十二）

靖德帝上到底有多少刀楚意没数,只那一看过去血肉模糊,也分辨不来。

楚意抱着衣服坐在她旁边,回：“应该是没有的。”神树树灵的心是蓄不住七六的，恨会短暂停留，却终将会逝去,由不得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好久都没这么痛快了。”蒋韩蓉脱了上装,只余白的亵衣,“嘻嘻，他肯定死透了。”

蒋韩蓉咦了声,“应该没有？”她伸手抓住她的袖摆，眸里缭绕着浅笑，“那有人喜你吗？”

楚意应了声好，抬手附在她额

“傅显啊傅显，你以往不是常常在我耳边念叨着什么深什么无悔吗？我的死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一起来呢？”

“疼吧？褚隐也疼，我也很疼的。”

蒋韩蓉低低地笑了两声，喃喃：“在这个世上遇见一个你的恰好又是你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她伸手虚抓了两，也不知在抓什么，“我想褚隐了。”

楚意捡起她扔在地上的大红装,启声：“心里痛快了才好呢。”

“你……褚兰……”

“城郊的梅花开了吗？”

着他的前襟，嘴角扯阴森的笑意。

他死不瞑目，视线紧紧地锁在边的蒋韩蓉上,蒋韩蓉跪坐在旁边，手上沾满了鲜血,她目光放空,里瞧不见一丝一的绪，好半晌才扭冲着打暗来的楚意笑意来。

楚意握住她的手，如今初秋刚过，离寒冬尚早，她抿了抿唇低声：“开了，我们一起去看。”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大清楚碧石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真假假已然有些分不大清了。分不清便分不清吧，左右于她而言，万事顺其自然就好了，是真是假其实没什么大的差别。

剧痛从侧腰传来，靖德帝僵着不敢动弹，僵的移手在侧腰匕首，现在这种觉就跟十几年前他立在褚兰床前的觉一样，整个人疼的厉害。

楚意很少见到这么凶残血腥的画面，转了目光望着阴云蔽月的夜空，心中叹气。

她话题转的太快,楚意一时怔愣，迟疑回：“不知。”

夜空中阴云不散难见星月，四周凉风寂寂，两人沉默地坐了会儿，蒋韩蓉闭上睛，“接来就交给你了。”

她面上也惹了血污，慢腾腾地到井边转着辘轳打了半桶将脸和手都洗了个净。

“谁又稀罕你陪着呢？”蒋韩蓉掏最近磨得最锋利的那把匕首，趁着靖德帝抱着她，又快又狠，自侧腰而锋利刀全没。

褚兰绽放灿烂笑容，双手使劲儿把人推倒在地上，指尖在那一排被她磨得发亮发寒的匕首跃着，她跪在他边，笑意又散了去，又随便选了一把匕首，双目望着远方，一刀便去了。

蒋韩蓉寻了个净的地方坐躺倒，凝视着上方夜空，“花月，你有喜的人吗？”

其实这么多年，她早就不大记得褚隐长什么样了，只恍惚中脑里有一个影，穿着月白的长衫立在南书院门外，一转冲着躲在后的她灿烂一笑。

靖德帝猛地将人搂在怀里，闻着她上淡淡的檀香味儿，“我想过去陪你的，可是……”

蒋韩蓉痴痴笑个不停，“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