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玄瞧着前的小太监眶渐渐湿，不由怔住了，陆坤也察觉到自己失态，连忙低了睛。

“睛睁这么大嘛？”锦玄靠近过来问，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似乎什么时候看见她，都是这样笑着，笑得天真，笑得纯净自然，仿佛在她里就没什么杂质。他也从不见她责罚人，更别提发脾气了，在她上，一儿都不像在上的主，可是她说得也是真的，人渐渐把她的心善当作弱，背后也奚落她傻，想这些陆坤心里就疼，不单单是为锦玄，更是想起了前世她的遭遇。

说到最后，她也渐渐轻了来，她忽然又笑转，弯腰贴近鲜艳的花丛，指尖轻轻掠过花枝儿，“你看看花都长得这么好看。”

锦玄摘了花，回看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你想说什么？”

交心……

他突然这一跪，倒是把锦玄吓了一，随即笑：“我这不是在跟你交心，你这样儿，我还怎么跟你交心？”

锦玄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起一个笑容，“为什么要心疼我？”她笑着，“我可是东未来的储君，是你们的主，除了父皇母后，全天的人都要看我脸，要什么有什么，享一辈的荣华富贵，我……”

锦玄笑问，“你是不是为了庆儿的事？”

陆坤心肝儿都颤了颤，竟是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刻。

她察觉陆坤没跟上来，回看他，陆坤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收敛温淡的眉目，着尚是矇昧的夜，似泛起了一层青，低声：“婢从未想过要瞒着殿。”

，抬就见他的脖颈，再往上，巴至耳后线条收紧，俊俏年轻的宦官绷着张脸，目光微微涣散，却是故意不看她，锦玄忽然一笑，抬手轻掩，绣满如意云纹的袖一清香，迎面罩住他脑门，陆坤心微窒，珠微转，忽然就将她看住，目光是淡然而克制。

“算了，你这样诚惶诚恐，都把气氛破坏掉了。”锦玄想跟他聊聊天的心被打破了，扭就走，陆坤连忙跟上来，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不敢大声叫，犹豫再三，就轻轻唤了一声，“殿，婢……婢想听您说。”

“你别哭了，是我太坏了，把你当作珠珠一样逗着玩。”锦玄连忙说。

锦玄没再看她，忽然转，径自朝前走去，花枝仍在她手心里晃，“别想瞒着我，其实我都知。里都叫他老祖宗，岂有老祖宗不知的事？鲁德成是故意诱我去庆儿那，可也要看我想不想。”

在那种糟糕到极的境况，她都没有怨过谁。

在上的主竟是会跟他一个才交心。

锦玄霍然转，笑盈盈看他，陆坤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失落，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觉。

陆坤错愕，“殿？”

“不是殿的错，是婢……婢心疼殿。”陆坤声音渐渐轻了。

第四十六章

陆坤顾不得打断她的话，立跪来，“婢从没有这么想过。”

“你最好没有。”锦玄笑了笑，似乎随说的话，无端令陆坤心中一紧，又听她说，“我知你们都是怎么想我的，心，好拿，甚至还有笨——”

陆坤的声音缓缓响在后，“可是殿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