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顷功夫，那位仵作已然验看完毕，被顾家人引到了堂上。

那赵仵作也不知上坐着的妇人是什么人，但料想既然顾思杳让她留，那便不碍事，当即说：“贵府老爷双目发白，两手手心有血圆圈，□□了大量的血迹，显然是房事过度，脱阳而亡。然则我问了府里伺候老爷的人，除却今日，他近来并无行房。但只一次，如何会这等厉害，竟致殒命？”说至此，他摸着山羊胡须，摇：“在斗胆问一声，贵府老爷平日里可有吃壮阳药助兴的习惯？”

这程纯在人前一向是副温文纯良的派，此刻却已行若疯癫，言辞无耻，看的堂上众人频频侧目。

见状，颔首：“老爷一向无病无痛，怎会骤然暴毙？是不是你给老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谋害了老爷？”

顾思杳便也不再同他客套，向程纯：“赵先生的话，姨娘该听到了？”

顾思杳明白，当即摈退了左右，只余他与姜红菱，并跪着的程纯。

程姨娘眸中微微一晃，旋即撑着说：“二爷真能瞎猜，哪有此事？老爷黄土埋脖的人，却贪花好，这两日又去嫖风戏院，被外的粉淘渌也不可知。怎么就算在我上？！”

那赵仵作连忙说：“世客气了，分之事，哪敢说辛苦？”

顾思杳勾唇冷笑：“老爷是没那个习惯，但难保有谁为了嗣，私底

程纯听到此，面大变，双肩颤抖不住，当即将脸垂，一字不发。

程纯却浑然不觉，又或是不以为意，顾武德死在她肚上，这一条她说什么也撇不净。然而前程既已没了，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羞耻，只要为自己挣一条活路来。

姜红菱看着顾思杳，不知为何，她有一种奇怪的觉。顾思杳于顾武德的死，仿佛并不如何吃惊，也并不愤怒。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一般。

这人四旬的年纪，留着山羊胡须，穿着一件酱大褂，手里提着一只竹的箱笼，目光滴溜溜的转，倒是个圆之辈。

顾思杳眸一缩，张：“我父亲并无这个喜好。”

顾思杳问：“赵先生看过我家老爷了，可晓得缘故？”

顾思杳淡淡说：“你尽嘴，府中已请了仵作验看，待会儿便知分晓。”

顾思杳唇角微勾，向他颔首：“多谢先生，夤夜至此，当真是辛苦先生了。”

他走到堂上，向顾思杳拱手了一声：“见过世。”却再没了文。

赵仵作：“这便怪了，依着在经验之谈，顾老爷这症状，像极了服用□□过量之态。但世既如此说，在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程纯面一慌，旋即定了来，冷冷的望着上。

顾武德不同于程氏，到底是顾家的二老爷，他突然暴毙，不能再一盖了之，何况是横死。顾思杳便遣人去请了一位与府中相熟的仵作来验看，也为着顾武德死的着实不光彩，看了死因，还须得遮盖一二。

那姓赵的仵作微微颔首：“在已然看明白了。”却又不肯再说什么，睛只瞟着堂上。

程纯呵呵怪笑，咬牙：“你适才也说，老爷并无吃那药的习惯，倒怎么又问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