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师重教是咱们这样人家最重要的本分之一，你这里说些为了钱节省送夫礼的派既不是可笑？明明是举人家的小怎么满都是铜臭？整日斤斤计较蝇小利也不怕外人知了笑话！”

有心想要说一两句，可是见张太太那样理所应当八风不动的样她又说不什么了。值得实在：“娘，药材钱怎么办？若是开支这一笔，家里应对意外的钱就花空了。半年说不得还有不少的事儿，到时候花什么呢？不然就买上几敬师的礼，一般学生送老师的也不贵，想要不失面也只要一两银上――”

冬衣因为要用两层布料，再加上棉花的关系，算是比较贵的。正正经经两簇新的冬衣，哪怕不用绫罗绸缎那也得二两银。若是用上好布料，缎面之类的，添个一两很正常。

“说的什么话！”张儿话没说完就被张太太打断了。

说着也不讲什么规矩了，直接扭就走，她可不知自己再留来会生多大的气，又会因此什么事来。最怕的就是气上不理智的反应，要知这个家依旧是张太太在当，她什么反抗都是无谓的，只不过是给让自己更加难过而已。

走在去酒铺的路上，她一路踢着一块小石，越想越不是滋味，生

张太太自然意识到了张儿话语中的敷衍，可是张儿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一直紧咬着不放。于是又照例责备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说到银钱不够了，左不过开源节两条。家里你哥哥要读书，我和你又是妇人家，开源的事就不要想了。倒是节，勤俭是妇人持家的第一要务，难你没学到？”

随便应承，也不去看对面哥哥偷偷落井石的笑容。在她看来这个哥哥就是个傻小，等到日后自己嫁了，她就等着看他能把日过成什么样。只有想到他日后讨不了好，她才能觉得心舒服一些。

这话说来该笑话的是张儿才是，若是几年前她还会和张太太辩论――若是没有她斤斤计较，这个家的日早就乱七八糟了。这难不是端起碗来吃饭，放筷骂娘？可是如今她不会了，她早就知她改变不了张太太的想法，只会被恼羞成怒的张太太认为是狡辩，然后罚她。

见张儿不吱声，她语气更加严厉了一些，问：“蠢材！这也不懂？这是要你裁剪一些开支呢！这还要我告诉你――罢了，我先给你说一条，我和你衣裳都是够的，今年冬天冬衣的时候就只你哥哥的。你哥哥常常要在外走动，老是几件旧衣裳可不成，咱们两个家常居住倒是用不着。”

“是，您说的是。”

她有几件冬衣，倒不至于会受冻，只不过她实在受不了张太太永远在剥削她补贴哥哥的。并没有直接对上，只是脸却冷了来：“哦，我知了！”

三四两银肯定是从家用开支里列的‘意外支’中走――那些本不在计划中的支是预留了钱的，可是这个钱相当有限。据张儿的计算，这笔钱再支个三四两也就不剩什么了，可是这才过到年中啊！

听到自己冬衣也不成了，张儿嘴唇掀动想要说什么――她是还有旧衣服不错，可是去年的冬衣里棉花就是用张哥儿旧冬衣里的，只不过拆了又弹而已。去年还算应付过去了，今年肯定更加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