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禹忽然开：“你还好吗？”

两人分别去洗漱，上床睡觉，一人一床被，一米八宽的床，刚好，不觉得挤。

涂苒应了一声。

“没，”他答，“不碍事。”

涂苒对他笑了笑：“睡着了？吵醒你了？”

多半是胃蠕动。”

有人敲了键盘，歌声戛然而止。

她在黯淡的光线里回首，发现陆程禹正坐在那端瞧着自己。屋里只了盏台灯，她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庞是模糊而毅的轮廓，她猜测着他脸上的神，大概是五分清明五分失落，犹如刚从梦中警醒。

她迟疑数秒，最后仍是走上前：“你心不好，”原本是想询问，谁知话一，就变为陈述。

涂苒背对着他，侧卧。怀孕的时间越长，就越习惯侧卧。她伸手抚着肚，孩一到夜深人静就变得活跃，害她睡不着，即使小家伙不闹腾了，她也睡不着。她不想挪动，可是压在面的肩膀变得麻木。

涂苒猛然间惊醒，一冷汗，她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使劲的呼。

迷迷糊糊的，涂苒开始梦，她先是看见自己拿了几只五颜六的气球在街上闲逛，一副单纯快乐的傻妞派。没留神，气球从手中飞走，这时旁边过来个人，很帅气的年轻人，白衬衣浅蓝仔，那人轻轻一跃，揪住两只气球递回她手里。他站在蓝天白云之，低对她微笑，整齐雪白的牙齿，眉目真挚而温柔。她认他是谁，于是赶紧对自己说stop，都是假的是假的。她知这是梦，因为一切过于好都是虚幻，她努力使自己清醒。

陆程禹侧看了她一：“不是，有累，”他瞄了电脑上的时间，“我明天夜班，要不今天早休息，明天一早再开车送你过去？”

“快了，”他说，果然再没发声音。

她慢慢坐起，靠在床，细细会着胎动，也不

怔忪许久，她伸手去摸肚，摸到那一块仍是微微隆起，这才松了气。然而先前的剧痛比梦境更真实，简直刻骨铭心。

“不是，是孩在动，我知。”她不容置疑的反驳，心里有儿委屈，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直到几天后，胎动的频率越来越，将为人母的直觉终于树立了权威。

涂苒被他吓了一：“还好。你还没睡着？”

“还行。”陆程禹站起，顺手合上日记本，推开面前的窗，他在窗台沿上熄了烟。

接着，她去光顾一家餐厅，了很多，她吃得很多很快，因为是大腹便便的孕妇，需要补充量。她吃饱喝足往外走，在门被人拦住，让她给钱。她赶紧翻衣兜，里面连个钢镚也没有，路人都在瞧闹，目光里充满鄙夷和嘲笑。拦住她的那个人说，你没钱付账，就把孩给我。她慌忙用手去护肚，却见肚一瘪去，接着一阵剧痛袭来，她的孩竟真的没了。

涂苒转，走向客厅的沙发，她想歇一会儿。

略停数秒，涂苒问：“今天手术还顺利吧？累吗？”

涂苒再也睡不着，心还在隆隆的，直到听清边人均匀顺畅的呼，这才好受了些。她伸手亮床灯，男人已然熟睡了，眉微皱，嘴唇轻抿，脸线条比以往亲切温柔，神有儿忧郁。

即使往常，她的直觉也一向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