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不尊重人了。

姜老太太少不得安她几句，叫她宽心。又问她到底事何因，为何大都督忽然会变成这个样。

所以就没有听到她走后，崔老太太继续在跟姜老太太低语：“……听他话里的那意思，那孩，应当是我那个儿媳妇的。但我当时竟然压就不知她怀了孕。”

她不知崔季陵已经知晓她当年离开时怀有三个多月孕的事。实际上，在甘州的时候崔家没有一个人知。崔季陵当时离开甘州，更加不会知。甚至她自己都不知这件事。还是到京城的路上，孙兴平见她连日呕吐不止，叫了个大夫过来给她诊治她才知。

那她现在也是祖母的人了。而且那孩说不定就会是个男孩，崔家也就有后了。

枉她这些日还一直在想当年的事到底有没有冤枉崔季陵，还想着到底要不要豁自己的这条命去赌一把，当面去问一问崔季陵那些事……

孩。孩。若还活着，算起来现在也有九岁了。

一次，很后悔当初那样的对待姜清婉。若不

声音压的更低了些：“连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前些日好好儿的，淋了一场大雨回来，整个人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去见他，他跟我说什么他原本应当是有一个孩的，若那孩还活着，现在也有九岁了，会叫他父亲。我想问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却不肯跟我明说，只叫我去，且再不允许我踏他的书房和卧房一步。我就只听人说，自那日之后，他就一直病着，也不思饮，晚间也不肯好好睡觉，除了理一应必要的公务，他就只静坐着发呆。前几日我偶然在府里碰到他一次，就见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我心里急的跟什么似的，偏偏一法都没有。你叫人送过去的帖，我何尝没叫人给他送过去？我也盼着他来走一走也好，上好歹能沾人气儿。但现在他那个样，我总觉得这世上再无他会挂碍的东西了。我真担心……”

好。

她上辈就是死在自己的识人不清和愚蠢上，这辈差些儿也死在这上面。好在现在她终于知了。

崔老太太也看她的不兴来，想了想，长叹一气，就低声的说：“若是旁人，这话我肯定不会说，但你不是外人，这些家丑对你实说也没什么。”

说着，就一脸愁容，长吁短叹的。

难掩心中悲痛，就找了个托辞，远离人群，想要到花园里面去透透气。

姜清婉却无暇去想崔季陵为何会变成这个样了。她脑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两个字，如炸雷一般响起，震颤着她的心神。

若知，她哪里还会提让崔季陵纳孙映萱为妾的事？也不会在崔季陵拒绝此事，离开甘州去京城的那段时间里越发的苛待姜清婉了。姜清婉后来也许就不会离开……

想到这里，崔老太太心中就很黯然起来。

但是现在看来，既然他和孙映萱的那个孩是真的，那当年的事，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所以崔老太太说的这个孩，姜清婉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就是孙映萱当年跟她提起过的，和崔季陵的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