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

        覃翡玉向前走了一步，我向后退了一步，他向我伸手来，我又退了一步。

        他奇怪地看着我，“你怕我？”

        船颠簸摇晃，不好站稳，我扶住船，“……我怕，小时候被淹过。”

        他沉默了，显然是不信的。

        没有话语的寂静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没有多久。我们都企图从对方里找到答案，我希望他告诉我这不是故意的，像他说的游湖泛舟，安排在边都只是巧合。

        他也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答案，但我不能给他。因为这份猜忌，我跟他，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注定，这是一场没有善终的交锋。

        －

        好在严廷艾过来救场，他看我们杵在那儿，大大咧咧地询问：“你俩嘛呢，玩木人？”叫船家搬来一方桌，几张竹垫，上一壶酒。四方桌，一人各一边落座。

        严廷艾神在三人脸上转过几圈：“玩什么？”

        覃翡玉漫不经心：“当然是行酒令。”

        严廷艾向来行诗背赋不行，抢着：“那我令官！”

        剩的人不反对，就这样定了。

        他略加思索：“你们说江有多长？不是问实际长度。”

        覃翡玉答：“跟时间一样，有人谓沧海一栗，有人谓路漫修远，庄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在不同的意义里有不同的长度，看你怎么看了。”

        我说：“譬彼舟，不知所届，心忧似茫然行舟于江，这就长得没有尽。”

        仟儿歪着小脑袋想很久，憋一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立被笑不能作数，题目问的江，她回答的河。

        笑闹间，经过一峡谷最深，狭窄，四周类似岩，船夫：“官人们注意了，这块儿都说有妖怪，村里好几个经验老的渔民都在这儿失踪，你们看那石，传说是那似龙非人的妖怪结的石……”

        －

        上岸后，不远就是村庄集市，步行至通商岸，来往行人变多，闹不少。有人叫买冰糖葫芦，覃翡玉了四十文钱每人一串，边逛边吃。我消灭完自己这支没见他动一，就问他能不能给我，他很大方地让渡了。

        仟儿跟严廷艾打打闹闹地走在前面，仟儿总被沿街商贩引，不时停来试花，胭脂粉，严廷艾在旁边傻呵呵跟着乐。

        前方有一座神仙庙，香火鼎旺，香客络绎不绝。在庙里转转，仟儿很虔诚地跪在菩萨前面祈拜，我这个人没什么信仰，依葫芦画瓢，许的愿就没变过，大抵是心不诚，就不灵。

        覃翡玉看着庙中金塑像的神仙怔怔失神，“我小时候真的相信那些传说，”自言自语似的，又像在跟我说，“……世上真的有妖怪吗？”

        “有啊。”我朝他个鬼脸，“我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