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辗脸不悦，他终于缓过气来：“大人，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等什么？”一把拽过他拉在手里的袖。

        “等……等我背完这首赋！覃公，你要我背的，我背来了，不如听完？”

        说着竟然真的要开背，我一拍脑门，无声叹息。

        赶紧牵住尹辗的绳，“大人，您别动气，我跟他好好谈谈。”

        正准备拽他的耳朵小树林里好好教育，底轰地一声火焰窜了起来，几丈。

        严庭艾顿住，猛地扭去看。

        所有人都静默，连也定住了，像在观赏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严庭艾一直没有转过来，我以为他是被从没见过的壮观火势震慑住了。

        但他转回来时，不安地看着我，睛里全是惶恐。

        他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没有说来。

        烧成火海的尤庄，人陆陆续续跑来，叫喊着火了！着火了！拼命救火。

        有一个影骑着从远而来，在我看清楚那是谁之前，忽地一扑火中。

        严庭艾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作死地要往山跑，尹辗伸短鞭勾住他的脖，将他拉向自己，俯跟他说，“你想死？”

        严庭艾一只手抓着脖上的绳索一只手在空中虚抓，说不话。

        尹辗放开他，“你死不要紧，但你一去我们就暴了。”

        严庭艾咳嗽着说：“颐殊……曲颐殊……”

        我站在方，沉默不语。

        －

        颐殊

        在霁风轩坐时，肆客座满盈，没有别的空位。伙计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打过招呼可能要多等些时间就离开了，像我这么通达理自然是表示理解。等上菜的间隙，把从尤庄带来的东西翻来查看。

        一本手记，覃翡玉的。尤庄现景已十分惨淡，值钱的件能拿的都被拿了，房间被人扫一空，箱柜翻倒，各七零八落，散乱狼藉。我去的时候，除拿走尹辗要的账本外，无意间在覃翡玉住过的床底，一块地砖后发现了这本手记，一并带走。

        这本手记上记载了人的各个位和结构，画得详实仔细，细到每一血每一块骨都清清楚楚。可惜他不知有些东西的名字和作用，只是将它们原始地画来，并没有注解或注释。惊叹于画工的与细致微，更震撼于覃翡玉正在的事，这得多少夜晚不眠不休，行这样一项浩大的工程，还要不被人发现蛛丝迹。

        怎么会百密一疏，把这么重要的一本手记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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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看着，四五个眉壮汉走来，环视了一圈店，径直向我过来。本打算不理睬，但挑事的都到了跟前，想不理也没办法。腰佩刀打的那个人，对我一抬巴：“开，丑女，你爷爷来了，给你爷爷让位。”

        氓地痞什么地界都有，我也不是没遇见过，往常就自认倒霉，拎起包袱走就是了，什么份呀敢正面刚。但我今天偏不想动，他们要打我一顿，不紧事，但是尹辗这么重要的账本在这儿，撕毁了，过后就等尹辗剥他们一层。

        “有人，去别的地方问问吧。”这就叫有恃无恐。

        “哟，你个丑丫还横！”那人哂笑一声，两手撑在桌边上，吊儿郎当，“你长这模样，怎么好意思门的？搁这儿丢人现来了？”

        但凡我分一个神给他们都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