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察到有外人在，便问：“谁？”

        我反问：“你怎么没有去？”

        她答：“四面都被贼人所围，暂时不去，你别慌张，等一会儿援军就到了，先去后房同役躲到一起，不要怕。”

        靠，为什么，是公主份尊贵就算了，还这么心地善良。

        这让我更没法撒手不了啊。

        没时间了，我抓起她的手，她当即是想甩开，但力气跟我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带着她到偏远角房，我让她脱衣服，她怔愣在原地。

        脱，立脱，现在就脱。

        尹辗命人送过来的衣服就在我手上，我想过了，这装束才是保命的，宣齐被单独留，就说明设局的人目标从来都是她。

        真的没时间解释，我上手扒她衣，她脸即刻染上红晕，双手抱在前护住，我接着努力，争取最短时间把她剥个净，她急急忙忙捂着关键位，就快晕过去了。

        老实讲，她跟我比起来算小的，没什么看。

        “我知了，”停来，“你是不是平常都被人伺候着更衣，自己不会脱衣服啊？”

        她面若赤霞：“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如此，那便让她自己来，更完衣后，我仔细端详，则矣，还少什么。想起幂篱面纱，拿过来给她上，我边听着外边声响，边帮她系着系带。

        “尹辗的人就在外面。”我嘱咐，“你去之后，跟尹大人汇合，他大概还没有走远。”

        “好。”她，“你叫什么，若你还活着，我叫父皇……”

        “殿，”我打断她，“我救你，不是因你份尊贵，而我卑微，就命如草芥，该以死换主。我不仅怕死，还怕自作多，以为救你是行侠仗义，却在上位者中是忠心护主，死所应当，不知你懂不懂这其中差别？”

        她抬起，我亦回望，看她底。

        “我救你，是因为我是曲颐殊，不是因为你是什么公主。”

        手中收紧，幂篱的系带完成了。

        将她推门去，她问：“那你呢？”

        好问题，觉到了人的光辉。

        “殿，你觉得一个丑的命与公主的命是否相等，或者说，人与人的生命是否平等？”沉寂了半晌我说，“你怎么想，我不知，公不公平，值不值得，也不去追问。但我就是在赌，赌如果是我的话，在这场事故中不会有事，这是你的劫难，不应是我的，若有可能，当一个化劫人好像不错，听起来酷的。”

        －

        后庭房里，果真有许多等待救援的人，老媪抱着几岁大的孙女窝在墙角，拄拐的老汉手里拿着仅剩的馍馍在啃，聋哑的木匠不时探张望外边，这些人多是没有拯救价值的，或者残疾不好转移的，都被留到了最后，每个人脸上都黯淡无光，面如死灰。

        我那时已经换上宣齐的衣，只有幂篱面纱拿在手里没，见我推门走去，他们只看了一，继续等着。我左右四顾，到空床上坐好。

        才坐没多久，有悍匪踢裂门板，手里缰绳困住的一群人往里一扔，对着所有人喝问：“谁是宣齐公主？自己站来！”

        我弱弱举起小手。

        这人肤黝黑，俗鄙陋，耳大如猪，肚大如桶，狞笑：“公主，跟我们走吧？”

        我没有说话，心砰砰直。

        隔着薄薄面纱，看到人影越来越近。

        在他快要靠近时，忽然有妇大啼，哀嚎不已：“我一个老婆，居然要葬此地，在公主府了大半辈，现在就要命丧黄泉啦！谁能想到玦城之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孤魂野鬼，也没个投胎的地儿……”

        她旁恰好有人，那人就踹了她一脚，“嚎什么嚎！”

        那人转对其他同党说：“事办不好，你们一个儿都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