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熬便是。

        他又问，“那你怎样才肯喝？”

        我不说话。

        他着鼻梁骨，似在平息怒气，端起碗，“这碗凉了，我重新去熬一碗。”

        我都说了不喝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

        他是愠怒，又能拿我奈何，我就是故意又怎样。

        他将新熬的药放在桌上，在椅上坐来，“我昨晚在曹府帮大人查案，殓房十几尸首一一探查过来，一夜未睡。本来可以不用回来，早晨才匆匆回来一趟——为了给你熬那碗药。”

        我手一抖，书没拿稳差掉来。他把药送到我面前，“喝了。”

        我从床上半坐起来，喝完才后知后觉想到，不对啊，仟儿说昨天他陪曹大人郊外游，又去了青楼。

        他对撒谎这件事毫无歉意，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收了碗看着气鼓鼓的我，“还有一服。”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撒谎成，随就来。我气闷地从床上来去厨房找他，讨个说法，却见他一手拿着小蒲扇，一手撑着脑袋不住地。药煮得沸腾，猛惊醒，去端时不小心到，连忙把手指放到耳朵后面，找了两块湿帕包上端起来。

        我又觉得稍有些不是滋味。

        他把药放到我面前，“喝了。”

        “太。”

        “你的意思是要我凉了喂你？”

        “我的意思是放凉了再喝……”

        他无奈地，“那就稍微等一再喝吧。”

        说完他没走，而是就我书桌旁坐，翻了一我刚才正在看的那本。我一抬，发现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

        一了秋，天气就变得不好，气温嗖嗖地往掉。我又畏寒，此刻捂着冻得没有知觉的耳朵，坐在石阶上拼命跺脚，尽力把缩成一团，搓着手心取，又一直呵气，还是没有多大成效。心里埋怨，再不回来，我就冻成冰雕了。

        我问在我左边戎装盔甲手握佩剑站得笔直的侍卫，“小哥，你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在这儿了几年了？”

        他不理我，我一拍脑门，上来不先问人家的名字，真没礼貌。

        于是转向右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贵庚？娶媳妇了吗？一个月月钱多少……”

        得到了跟左边复刻版小哥一模一样的回应。

        没劲。

        有人在后唤，“仟儿。”

        我一听，覃翡玉，兴地站起来跟他招手，“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饿了吧？我给你煮了宵夜，快来尝尝。”

        一看他站着没动，是不相信我会煮东西，还是怕我在里毒？

        只好走过去拉他，“你站在外面不冷的啊，覃翡玉。”

        将他到桌旁坐，端早就准备好的馄饨放到他面前，捧着脸怀着期待看着他，“快尝尝，味怎么样？”

        他拿着筷，看着馄饨迟迟未动。

        我他，“可能是有凉了，谁叫你那么晚回来，但是我难得给别人煮一次东西，好歹尝一吧……”

        他放筷，叹气，“曲颐殊，你真的不适合演戏。”

        我扯扯嘴角，“演什么戏，我是想报答你每天早上给我熬药的恩。本来想煮早饭的，但是你起的比我还早就作罢，煮夜宵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么久肯定放冷了……”

        他冷着脸，微微偏，看向我，“你到底要，什么？”

        我说，“放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