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语气陡然一转，“你知我老来得，小婉年纪小，她娘又走得早，往后我若去了……她怎么办呢？”

恕摆手长长哀叹，“不行，落病了，大夫说不能过度劳。”

“先生这伤怎么样？”明霜歪打量他，“卖铺的钱打算如何置呢？若是还想再开一家店，我倒是可以帮忙给您瞧瞧铺面。”

他连忙起，“先生，钱你留着治病要紧，小婉我会照顾她……至于成亲，着实不妥，还请三思。”

“小婉尚且年幼，我知是委屈了您。”恕并不气馁，回从枕底翻几张皱巴巴的票来，“这余的二百多两，就当是她的嫁妆了，您一定要收。”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恕连连摇，轻叹，“我惹了是非，能保住命已是不易，小能替我将铺卖掉，还有一笔钱可赚，实属万幸，哪里还有嫌钱少的理。”

“哦、哦……”恕忙不迭应声，听话地上床躺。

过了三四天的样，叶夫人指派的事就去开封府走了一趟，很快恕便被放了来。虽然虚弱，他还是撑着把转让铺的手续全都办完了，得了一笔钱，至少治疗自己的伤势已经不成问题。

江城登时怔住，断然否决，“这如何使得！”

“明小，多谢小救命之恩……”双手一抱拳，作势就要跪。

“真是对不住。”明霜冲他歉然笑，“您的铺，是我给定的价，三百两卖给了我嫡母，事先不曾问问您的意思，实在是过意不去。”

“诶，受不起受不起……老先生病未痊愈，还是多歇着为好。”明霜不便扶他，颔首朝江城示意，后者了，上前搀住恕。

她微笑：“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

恕正躺在病榻上，小婉在旁照顾他，在监牢里受的外伤还未好，一见明霜提着补品来看他，立时挣扎着起来。

‘偶遇’这么简单了……总而言之，十有八/九能成的。”

住简陋，父女俩挤在两间房，隙里灌风来，好在天气不冷，否则倒真是应了那“家徒四”的词。

“此事我正要和你商议。”恕拉着他的手，“我往后怕是没力生意了，这骨不结实，也不知能活多久。”

隔天，正好空闲，明霜便随江城一去曲院街探望他。药铺从前的家自然是不能住了，恕在小巷里租了间小屋，暂且度日。

恕中泪，仍握着他的手不肯放，言辞真切，“大公，恕有个不之请……”他顿了顿，哽声，“我想把小婉托付给您，妻妾都可以，让她留在您边服侍，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先生，小来看你是于好心，切莫让她为难才是。”

此前在牢里听江城提到过这位明家二小，言语间觉得她是个明的人，今日一见，各皆好，只可惜残了一双……

“你别想那么多，安心养伤，小婉……我会照顾她的。”

闻言，江城深皱起眉：“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