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有躲在暗，瞳孔里深深倒映着这些人的脸庞。破败的门和满地的尸，在他心中刻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假的判官笔飞到江风手中，他伸手一，注法力将其销毁。

江风手指摩挲着白骨上刻的复杂云箓：“长生真的这么重要吗？”

那个人永远英俊多才，风度翩翩。

“我的笔！”冯有亲见他销毁，双目猩红，看着竟要发疯：“敢阻我大业，你也去死！”

他也不像父亲一样表里不一为了观的香油而欺骗村民。

如果他也有那个的力量……

他不像父亲一样终日沉迷诡谲术而受人轻视。

从法式微开始，近千年了，在玄学术上修炼有成的人，一个都没有。

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为人尊敬，让人敬佩。

每个人都有追求生命和力量的权力。竞天择，适者生存！可是这世界原本就不公平，有的人……不，是所有人，都本没有竞争的机会。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

人类的肉资质是如此低贱而无用，即便修炼一百年、一千年，依旧找不上他人数十年的参悟。

一一加深，然后彻底摧毁了他过往的世界。

长生这么重要吗？

笔却并没有这样的灵力。

他从小便一直在观中跟着父亲学习，曾经也信父亲的志愿，并以此努力。

失去用来应对的武，冯有立即布开防御，去抵挡宗策那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要往深去说，是从他看见那个人开始改变的。

冯有脸大变，手中判官笔不受控制地开始急速旋转，并向外离。他死死把住，不肯松手，又被宗策那边卡住无法动弹。僵持过后，终究还是不敌江风。手心发灼痛，最终不甘地放开五指。

他永远记得冯家被灭门的那一天。

他不像父亲一样会随着衰老而变得丑陋。

“你知我用了多大的代价才造这样一支笔吗？！”冯有似被他的表激怒，“几百年，上千年！他们没到的事我到了！你看见了没有？！”

因为大，连杀人都是如此轻而易举，连为恶都是如此貌岸然。

可是除却人类之外的生灵，妖、怪、山神、神明……哪一样都比人类要厉害。

他更不必像父亲一样为了所谓的修行四低伏小请人教导却一无所成。

他就再也没有错了。

一些毫无据的言，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士，或者脆撕破脸前来哄抢的士，踏破他们的大门，搜刮他们的观。

最后同样只留一骨，躺在他的手心中。

这样的想法，在冯家观被屠杀之后，烈地在冯有脑海中喧嚣。

冯有的神中闪过回忆的刺痛。他嘴唇阖动，低声自语：“你分明什么都不懂……”

他们抵挡不住死亡和衰老，相继离去。人世间的大本不存在，他甚至开始怀疑早些年相传已经升仙的祖师爷，是否大圆满。

人要修得大，首先过不去的就是自己心中的枷锁。自凡俗生，又自凡俗长，又如何超脱凡俗？西瓜的种在泥土里能开玫瑰来吗？不会的。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生命跟天赋，也可以像他这样潇洒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