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依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记得什么的。可又说不清晰，那话语方上尖，便又被无端夺去，最后只剩寂寂无声。于此漫长的寂静中，她时而驻足谛听，时而环顾四周，除她外，竟再无一人。遥远似有人呼唤，她向那寻去，却如何也达不到彼。

也不知如此远行了多久，她亦渐渐疲惫了。只拢裙向地一坐，左右顾视，最后觉得无趣，只将缩成一团，呜咽声。

那声音如此促着。

章五十一遗志

锦觅只觉得自己似乎漫步在浩浩星河之中，与群星为舞，逐浪涛而行。微风似过客掠抚，转又匆匆离去；而她自己兀自于星海中踟蹰着，茕茕孑立。她想，她应当是在寻觅什么的；只又似和周围隔着层朦朦胧胧的薄纱，看不真切。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锦觅张皇抬望去，仍是不见人影；她想念对方的名字，可刚张唇，却又什么都记不得。

“你是谁？”锦觅起追寻，迎面飓风忽起，将她生生掀翻在地。这里的天气好生奇怪，方才还是飓风，转而又砸着冰雹，只将她骨骼都快砸断。“你快来。我好害怕。”

“时间太久，小老儿也记不清啦。”老翁拍着脑门：“是个红衣服的女？还是个黑袍的壮汉？”他唏嘘：“我在忘川上待了几千万年，他问得那么早，我早就不记得是谁了。”

“锦觅。”洛霖的声音忽近忽远，温柔：“我只是一抹神识。如果如你所说，那我大概的确已经死了。”锦觅间哽咽，无觉间豆大的泪珠掉落在地，她只抬手揩去，迟疑：“没有，爹爹你不就在我面前么。”她四张望着，不断挥舞手臂：“这次你跟我开玩笑，我就勉原谅你。你快跟我回去，不然，我就到玉仙那里告状。”

“我才不信。”锦觅脚啜泣，她虽不懂何为悲伤，但心真似有人拿刀生生剜块肉，又扔油锅里炸了汽，焦涩，让她痛得不过气来。“

几乎是意识的，锦觅提步向他靠去；可还未等锦觅近，他影又如雾气般消散了。洛霖低低：“快些醒来。你在这里已经待的太久了。”锦觅目光无神，只盯着洛霖消散的地方，幽幽：“我说爹爹不会不要我，可外面的爹爹是假的，他都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回到外面去了，爹爹，我们就在这里呆着，不好么。”绣鞋轻着地面，只想把都扎在此，再不离去。

“――锦觅。”

那声音几不可见地低叹一声，最后现在她面前。来人如芝兰玉树，似不过三、四十岁年龄，端得是儒雅俊秀，举世无双，除罢洛霖，还有谁有如此风姿。锦觅微怔，上，茫然想：“真奇怪。为何我见到爹爹，不觉得喜，反而好似吃了坏掉的果一样，浑上都不想动弹。”

“锦觅。”

梦里不知是客。

“当初你去九幽渊薮之地，我不放心，这才附了神识于此，以防万一。”洛霖哑声：“人有生老病死，便是仙人亦不例外。我若死了，死前定然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一切。”

太阿宝剑之中，另一片便是收藏于其嗣手中，为轩辕氏历代的信。昔日他遍寻而不得，几乎将天界翻了个底朝天；而今再念及刑天夜闯寝之举，已是心如雷。他又追问：“第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