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的第二个人，是师父。

小脸蓦然发。

他的掌心有不平，是疤痕，她记得。是半个月亮。

“很苦吗？”那声音很平静，像在谈天气。“我也觉得有苦，不过能康复最重要。”

她应了声，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他的五官。

“你向来没什么心，那李易要害你，你也不在意……还是，自始至终，你底只有我，才没有看见旁人的心积虑？”

“还很困吗？”

说穿了，师父与她，两人之间终究有纠缠不清的结。而师兄，不一样，他活着，能陪着自己过完这一生，她该心满意足了，真的。

他笑了，移到床，右掌盖住她的双，柔声：

过去，只知无法失去师父，如要失去，宁死相伴。

“你继续睡吧，刚喂了药，药才发作，我陪在你边，你不必自己清醒。”

他仿佛发觉她的注视，从书中抬，微笑：

她了唇，果然有药味，还是很熟悉的药啊，她也还记得小时候刚开始吃这帖药，苦不堪言，很想吐个光，可大师父在旁逗她，师父则用像冰一样的睛瞪着她，她不得不吞，一吞就倒地不起。后来渐好，不再被药控制……现在是太久没吃药了吗？

很久以前啊……

如果此时此刻喊他一声师父，他必定以为她误认了，然后一笑置之。她不会喊，一生一世会藏着这个秘密，即使要喊，也只会在心里。

不知是不是她没有回答，所以他以为她睡着了。

她这一生，可以遇见很多人，可以跟很多人遭遇许多事，但是，这些人都不是他，永远无法烙她的瞳里。

那时她不知那是怎样的，后来才知他对她而言，似父如兄，像她的亲人，取代了她父母的地位。也许，还有一的恋，只是自己不曾发现，以为这样的日就是她一生所求了。

带有苦涩的味沾满她的唇，好一会儿才发觉她是被吻了。

无时无刻，都想到以前快乐的回忆，他不然，他忘个光，这些回忆她只能独享，不敢明言。

而现在的她，很清楚的明白――

师父他也知苦吗？她还记得大师父说过，师父自幼随他练功，潜心修行，才渐脱病，不像她，心脉受损，只能很可怜的凭药治。所以，当她还在尝苦药时，师父他早就成为旁观者的角，他还会记得那药多苦吗？

又又恨、又又恨！恨他当日她面对他守了二十几年的秘密，恨他当日她山，恨他不明不白的离世，更恨他抛她而亡；倘若他恢复记忆……她是既兴又害怕又难以面对他啊！

原来，他也尝了那药啊……脑中忽地充斥当日曾不小心看见一对师兄妹在交缠……师兄妹，到来，她跟师兄也会变成如此吗？

她的回忆满满啊！

她这一生，只恨过两个人。第一个是她自己，那日她多恨自己竟然天真善良，让那月躲在里养伤，如果她早知月会害死师父，她会在看见月的第一，就动了杀念。

似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