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想起记忆中那个年幼的霍令章仰着，曾小心翼翼得问过她这个问题…那时她是如何回答的，她已经忘了。她只记得推门离去的时候，霍令章的手中紧紧握着那个平安锁，目光却一错不错地放在她的上，笑容灿烂而又纯真。

只是她刚刚要走便被霍令章拉住了衣角…

“长，我好冷…”

这只不过是她幼时的一桩事――

就这样吧…

寒风呼啸，雪也越发大了，霍令章的脸苍白，唇也开始有些发白了…他朝霍令仪那又倚近了几分，就像小时候那样循着最温的地方倚去。

父王瞧见又该说你了。”

霍令章用极致温柔的语调唤着她，而后他伸去却是想去抚一抚她的脸，大抵弱生怯，他停留在半空许久终归还是收了回来…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从她的眉一路至颌，其实心中是有许多话想与她说的，可大多都是些大逆不的话，倒也不必再让她烦扰了。

早就被掩埋在岁月里，却未曾想到她早已忘记的事，前人却一直都记着。

“我怕…”霍令章那会一手拉着她的衣角，一面是仰着可怜巴巴得看着她：“长可以留陪我吗？”

“那长会永远陪着我吗？”

霍令仪耳听着这一句便又朝人看去，她看着霍令章，却是把前的霍令章与记忆中那个幼时的霍令章重叠在了一起…她紧紧得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是朝人的脸上探去，是想把他脸上的雪都拂净。

霍令仪怎么可能留陪霍令章？她心中厌恶林氏的存在，连带着她的这一双儿女也心生不喜…可也不知怎得，那日看着霍令章的那副模样，她却未曾说拒绝的话。虽然嘴里还是埋怨着人胆小，可她终归还是留了来。

霍令章轻轻笑，他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令仪，声音柔和：“倘若长以前也能多骗我几回，那我一定会很开心。即便明知是假的，可是只要想到长是为了我好才会骗我，我便觉得兴。”

那长会永远陪着我吗？

他任由霍令仪拭着他脸上的雪，睛却仍旧定定地看着她，中是轻声一句：“长，我是不是要死了？”

能死在她的怀里，死在她的面前，能让她一辈都记得他，也就够了

霍令章自是也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他惨白的脸上却是又绽开了一个笑容。

…

她这话说完就想走，原本她去祠堂就是想看霍令章的笑话，可霍令章这么胆小，她却觉得没了乐趣。

霍令仪记得就是那个时候，她把一直珍藏的平安锁给了他，她还记得那时她曾与他说：“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给了你，你就当是我陪着你吧。”

那个夜里，素来不曾多话的霍令章却紧紧得抓着她的衣角与她说了许多话，直到第二日天刚刚亮起的时候，霍令仪怕被人发现便打算走了，临来要走的时候，霍令章虽然不再抓着她的衣角却还是可怜巴巴得看着她。

霍令仪闻言，拭的动作一顿。

她的指尖停留在霍令章的脸上，待把人的脸拭净才哑声说：“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已经有人去传太医了…霍令章，你不会有事的。”

祠堂的夜又凉又黑，他们两个人依偎在一倒也就不怎么寒冷了。

“长…”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