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算不上亲昵，但有一种说不明的撒意味。

        似乎是久违的。

        而且是猝不及防的。

        一切都没有静止。

        窗外的路灯从斜上方照车厢，光影在她一侧的面颊上转。

        他却有一瞬失语，仿佛被定住一般愣怔在原地，挪不开，只知用惊讶赧然的目光描摹她此刻的模样，随同自己此刻慌乱的心，一起刻至脑海。

        她被前一刻的自己吓了一，只当他的目光里满是同她一样的、对她刚才的言行表示的惊讶，读不背后藏着的隐秘绪。

        她连忙撤开手。

        刚才她确实因为和他相时间少而郁闷。现在，她生怕自己没注意，因此失了分寸。

        “难考的，分数线太了。”她赶忙解释。

        回过神的许穆玖停止注视，倚着椅背，轻快答，“考虑附中吗？”

        之前一直鼓励许一零考一中的许穆玖突然间改变了态度，这让许一零很意外，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对方似乎也觉得这么说有些草率，又补充：

        “你要想好了。填志愿的时候只有第一志愿可以凭排名用学校的指标，第一志愿只有一个。”

        如果凭分数不能正取一中、凭排名也用不了学校指标，那就得期望自己的分数可以正取第二志愿了，如果正取不了第二志愿，等待自己的就是第三志愿及以外的学校。

        填报志愿的时候还没中考，不知最终成绩，也不知今年各校的分数线。

        这件事嘴上说着是自己想不想去，其实结果取决于自己真正的实力、考运以及自己对自己最终成绩的评估准确度。

        如果自己的实力不足以保证被一中录取，那么第一志愿填一中很可能会浪费掉得到其他学校指标的机会。

        “一中的本一率在林城公办的学校里数一数二，值得一拼。如果一开始填志愿就放弃它，也很可惜。”许穆玖继续说，“还有，要是来了附中，你要好被母亲念叨三年的准备。你一定、一定要想好。”

        “我会的。”许一零郑重地答应，“我会参考模考成绩好好考虑的。”

        她发现，自己之前的顾虑和现在这些要考虑的因素比起来，显得那么幼稚、那么无足轻重。

        她有些沮丧地想：如果让许穆玖知，自己想去附中的一分原因是因为他，他会不会觉得很可笑？

        她知自己心里应该满满都是对学习、对未来发展的考量，而不应该有争取和许穆玖更多的相时间这种不务正业心思的位置。

        可她又经常被各种迹象和事件提醒：再不争取就没时间了。

        等他上了大学、离开这个家、看到外面的世界，他的心渐渐也不再归属这里。

        她承认，她的这份心是自私的。

        她想把他留着，尽这个要求毫无理可言。

        无论想到哪，最后都是纠结和无助。

        好在她的行为没有什么明显异常。她不希望自己的绪影响到他。

        “如果你自己真的愿意来附中。每天我就可以骑车带你一起上学了。”

        许穆玖没有在中考的问题上多加停留。

        有时候想象会让自己暂时忘掉现实里的烦恼，只剩期许。

        “好。”许一零的笑驱散了眉间愁云。

        “那你晚上怎么回去？一二一般九晚自习，三要晚半个小时。15路末班车是晚上九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