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呢，虽同是世家，但他为郡守，弘农又是昔日京畿旁的大郡，诸如弘农、河、河东等地的世家，在本朝都颇有些势力，方到前朝，更是跺一跺脚，朝堂就要抖三抖的庞然大。

要是从京畿调地方，哪怕是平调，往往也属于“贬谪”盛世容华载。的差事得很，至于襄武县么谁被调去那里官，简直想哭，为什么因为襄武县是附廓啊

哪怕这些年朝政动，官员换了一拨又一拨，也没人能否认，曹瑞这升迁速度实在快的。二十多年，从正八品爬到从三品，又是在圣人治理国家的时候，没有真本事可不到。

若是寒族的官员，反倒不好去这等世家盛之地为官，一是不怎么清楚世家的门，二是怕行事有些极端无论是嫉恨、厌弃世家，还是对世家推崇备至，都不是好事。前一种容易让地方上生乱，后一种容易被世家笼络。反倒是曹瑞这种，基在别，自己很有本事，也是世家，偏偏被所谓的膏粱之姓以门第论低的人最合适世家基盛之地的郡守。

脚不便，就不能官，若一家之主再去得早，家中落就成了定局。毕竟往前推几十年，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候，同样是当兵的，有人混得好，满门勋贵，就有人混得差一，纵不至于解甲归田，少了那么一层爵位庇护，终究少了几分底气。毕竟国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仗可以打的，有爵位，便可以让自家在上社会待着，哪怕家中了不孝弟也能撑几代，若是没有爵位，一旦家中人才青黄不接，家中落就是定局，要不武人怎么将“封爵”看得重若泰山呢

到了旁的县，哪怕是县丞，好歹是个二把手，厉害的县丞能把县令都架空。县令就更不得了了，呼风唤雨，俨然土皇帝。奈何襄武县是陇西郡的郡治，也就是说，县里不仅有县衙，还有陇西郡的衙门。事要请教上峰，逢年过节自己拿不到最大的孝敬，一旦县里了什么事，自己的金先破，上峰还要觉得你得不好，害得他也摊上事，考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朝廷又不是你们家开的，你们家也不会代代都天才，这等胃，如何满足得了

监察御史虽是正八品的官员，品级也不，但有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之权，典型的官小权大。在这个位置上，想要混日是不能够的，要么得好，青云直上，要么卷是非中，一跌到底。曹瑞就是前者，直接从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升成了从六品上的吏员外郎，前途远大，又是在重要衙门。再过了六年，又直接升成了从三品的上郡弘农郡郡守。

莫要以为世家就会和世家相亲相了，需知天膏粱、华腴之家看那些甲等、乙等的家族，从来都是斜着睛看的，就差没把“不上”三个字写在脸上了。至于丙等、丁等的世家，在他们中更是尘埃一般，连他们家大门都不去，去了也是受折辱的。

秦琬琢磨着曹瑞和岑越的履历，越想越觉得圣人任命官员实在是太巧妙了一个青徐二世家的郡守，一个来自长安本地的折冲都尉。后者一家老小都在长安，又指望着自己能光宗耀祖，重振家族，在朝廷势的况，一般来说不会动什么心思。

曹瑞能在这等地方去，非但得有声有，威望甚，还动了上峰，从襄武县县令到陇西郡郡守，竟一力保举他去监察御史。这等姿态，与其说是“识才”，还不如说是“送神”，恭恭敬敬地将这位大爷送走，省得你给我们添堵。我们呢，也不整你，给你铺条康庄大，希望你将来能承一承。

还有一便是，乙、丙、丁三等的世家弟，远比膏粱之姓好满足，对他们来说，只要家里有人到九卿、散骑常侍、郎中等官，保住门庭不坠就好了，若能更一步，家里个尚书，无异于祖坟冒青烟，定要祭祖以告先人。膏粱、华腴之姓却不同，前者的最低标准是三世三公，后者的最低标准是令、仆，即宰辅。

秦琬早就见过曹瑞的履历，可惜未见其人，不过今日观徐密神，也知徐密对曹瑞是颇为满意的。再听弘农郡折冲都尉的履历，就听徐密说：“岑越，京兆万年县人，其祖曾为千卫将军，早逝；其父脚不便，不良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