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说不得的，”益阳长公主略一思忖，有些犹疑：“我听你母亲提过，你姑母家的女郎，仿佛嫁到绥州去了。”

“表jie嫁的是礼bu尚书李孝恭的长zi李崇义，表jie夫外放chu京，zuo了绥州刺史，她也一dao跟去，”钟意笑着解释dao：“年前表jie来信，说是生了位小郎君，我大半年不曾见她，左右现xia无事，也该去见一见外甥。”

益阳长公主dao：“原来如此。”

她们说话时，李政便在侧静听，见她们停kou，方才低声dao：“绥州距京师有千里之遥，居士此去，怕是辛苦。”

“左右我是闲人，”钟意dao：“京中无事，四chu1走走也好。”

李政深深看她一yan，不再说什么了。

有益阳长公主在中间转圜，这顿年夜饭吃的也不算是太过沉闷。

室外雪xia得愈发大了，雪花鹅mao般纷飞，将人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

已经过了半夜，山路难行，益阳长公主当然不会叫侄zi冒雪离去，吩咐人给他收拾了房间，叫他过去安顿，明早看过天se，再行离去。

她年纪不轻，已经有些疲倦，同那二人dao别，回了后院。

钟意不愿与李政多说，chu了前厅，便将大氅的兜帽覆上，扶着玉秋的手，回自己院落，李政立在前厅门前，目送她离去，在那shen影越过长廊，即将消失在他视线中时，忽然大步跟上，追了上去。

地上积雪已厚，一脚踩上去，甚至能听到那种令人牙酸的挤压声，玉夏回tou看了yan，低声dao：“居士，秦王殿xia追过来了。”

钟意tou也不回：“不必guan他。”

说话间，李政已经到了近前：“居士，我能同你说几句话吗？”

钟意停住脚步，侧shen看他：“我说不能，你会停kou吗？”

李政默然。

“我很累了，秦王殿xia，”钟意叹kou气，目光疲惫：“请你回去，好吗？”

雪越xia越大，停住脚的功夫，落雪便在她大氅上积了二指gao，李政xia意识的想伸手替她拂去，然而手还没抬起，便被他控制住了。

他垂xiayan睫，dao：“好。”

钟意客气而疏离的向他一礼，转shen离去。

……

gong中夜宴，极尽huan愉，一直到zi时末，方才结束。

齐王李佑造反，被废为庶人，并赐死之后，也将同样的命运带给了他的母亲，阴德妃先是被贬为嫔，没多久，也被赐了鸩酒。

她死之后，德妃的位置便空了chu来，近年来颇得皇帝chongai的燕贤妃顺势跻shen，zuo了德妃。

“殿外雪xia得越来越大了，”燕德妃莞尔，声如黄鹂，眉目jiao婉：“倒叫臣妾想起那日教贞儿念的诗。”

皇帝微有几分醉意，低tou看年幼的越王李贞，笑问dao：“念的什么诗？说给父皇听听。”

李贞声音清脆，诗背的一字不错，毫无停顿：“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liu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好！”皇帝心中畅快，赞dao：“这么小就能通晓诗书，长大之后，必然会有chu息的。”

燕德妃笑着奉承：“都是陛xia教导得当。”

“朕才能教他几回？是你这个母亲的功劳，”皇帝并不居功，回思那首诗，忽然叹一kou气：“冬日雪夜，最宜观梅。”

燕德妃心中一dang，双目期待，婉声dao：“臣妾附庸风雅，在gong中植了好些红梅，陛xia却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