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一副言又止的模样，笑了笑，把牙膏递给我：“行了，你别胡思乱想那么多了。把牙膏放回去，然后想吃什么叫个袋鼠外卖吧，今晚别菜了。”

“石越卿。”

石越卿笑了一声，“石在煜跑到青岛，跟一群狐朋狗友养海参去了。已经投了一百多万，说是现在忙着呢，走不开。”

“我来。”

终于，他理好了我的泡，没有抬，仍是半蹲着，缓缓说：

我心知肚明，他这个弟弟看来就是个败家的，可能他爸爸从来也没有指望过。

“他的事是他的事。对于石贺，该还给他的东西我都还了，该了结的事我也了结了。我不欠他的，他的事跟我已经一关系都没有了。那么多年，他从没有为我着想过，从来只是因为需要利用我才想到我。既然如此，现在我凭什么要帮他？”

我说：“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他也不帮忙吗？”

我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

家里一时间忽然安静来，我的耳朵里捕捉到很多细小的声音。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窗外寒风掠过的声音，远教堂若隐若现的敲钟声。在这许多声音之中，我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那洗发呢？”

于是我听话地站起来，放了牙膏，翻一翻袋鼠，了两个菜。

我说：“那淘米和洗果怎么办？”

他说完，坐到我旁边来。我看看他，他面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却没有看我，手上正在把牙膏的盖拧上。

“你记不记得，在医院里打滴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

“嗯？”

微微一顿，他又说：“我去阳台烟。”

那时候我们刚刚重逢，他差烧成肺炎，在医院里我陪着他，他开始跟我说起离开我的原因。听罢我曾要他答应我，将来不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不发生什么事，都要让我站在他边，一起面对。

都办好以后，我回到客厅，一就看到

“……”

“那你怎么办呢？”我忧心忡忡地问，“你答应他了吗？”

他将牙膏放，抬望着我。看我一副皱眉纠结的表，他微微笑，握住我的手。

他显然是记得的，我看到他眸闪了闪，然后重新低睛，默了许久。

他终于抬来看我，睛里是无可奈何的颜。我笑起来，却忽然叫他的名字。

“那洗澡呢？”

他答得毫不犹豫，像是理所应当似的。我见他答得这么迅速，心忽然灵光一现。他又抹了一牙膏在我的手上，我望着他，语气平常地又问了一句：

我的大泡，怨我：“怎么自己也不小心一，还是弹琴的人，一双手有多重要不知吗？这两天手上都不能沾，有什么事都我来吧。”

“石贺他曾经害过伍晟安的事，不知怎么被伍家知了。于是他们关系决裂，伍家公开声明是因为石贺漏客私密信息。这在律师一行里是很严重的丑闻，一所有的客都来要求解约，他危机四起，边又没有能帮他的人，所以来找我了。”

我抚上他的脸颊，一时间千万绪涌上来，想问的问题怎么也问不，在心中纠缠不休，好像一团乱线。我慢慢地不再笑，半晌，终于问：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