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我紧一些，“你还没满二十周岁呢，有些坏事不能，不然我怕被你爹打死。”

“我也没让你床单的坏事啊，”我气结，“帮我挠挠后背怎么了嘛。”

他睫一抖，我就止不住地偷笑。

左八月底的时候就要回来了，提前给石越卿打了电话，叫他到机场去接驾。那时我们俩正窝在沙发里，他躺在我的上接电话，我捧着他的脑袋，给他修一修眉。客厅的小音箱里放着舒曼的童年景，一首一首小曲相连，没有过分的激昂和愤慨，曲调悠悠婉转，尽九曲心。

“小满，我跟你商量件事。”

我说：“去呗，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学校还没开学呢。再说我也好久没有见他了，咱俩能在一起，他也有功劳啊。”

他沉默半天，直到我不依不饶地问，他才轻叹一气，像是拿我没有办法一样，无奈地笑起来，然后说：

石越卿想了一想，看看我，我专心致志地给他修眉。

“嗯，什么事啊？”我问。

我最背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胳膊，他就会把巴抵在我的脑袋上。有时候白天他太累，我缩在他怀里，说些琐事的时候，他声音便越来越低，慢慢就睡着了。

“我想从左这儿搬去。”

“左明天回来，非要我去接机。”他说，“小满，你跟我一起去吗？”

他有时候特别趴着睡，脑袋就枕在自己胳膊上。我一发现他这样睡，就得把他闹起来，让他翻个才肯罢休。他睡着的时候，老是习惯地皱眉，我最看不得他皱眉，总是抬手舒展开，然后顺儿再轻轻碰一碰他的睫。

不知左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我只见石越卿笑：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我捧着他的脸颊，皱眉：“别动，小心眉刮秃了。”

我虽然常常手脚不老实，但石越卿却特别有定力，抱着我的时候只是揽着我的腰。我有时候要他帮我抓一抓后背，他都只是在衣服外面挠挠了事。我不满意，撅嘴，他就笑起来。

在他怀里的时候我总不安分，像只小猫一样好奇地左摸右抓。石越卿一般都由得我去，于是我渐渐地开始熟悉他的，发现他上每一颗痣的位置，受他的每一块骨骼和肌肉。他胳膊和小上的汗都很重，后背的肌肉结实朗。

我妈担心我投怀送抱，果然没错。

整个八月份我们又回到了最初时在一起的状态。我白天练琴，他去工作，晚上他来接我，我们一起回家些好吃的。唯一的区别在于，从前我们吃完，通常收拾收拾就去溜达一圈；现在我们吃完，收拾收拾着，不知怎么就一起到床上去了。

……

我说：“不是说好了回到敦一起坏事吗？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要我们去接机也就算了，你得还不少。行了，明天见面再说吧。”

我对于床单这件事，一直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自从医院那天晚上窝在他怀里睡过以后，我就总对那种觉念念不忘，老想缠着他。

我把眉刀拿来，在一旁的小碗里洗一洗，又随手了一张纸巾了，这才一边继续凝神给他刮眉，一边开玩笑说：“怎么？左要收你房租了？”

“小满，你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我的耐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