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椎骨好痛。

郑雯雯右手撑着地，努力要忍着疼站起来，前恰好伸过来一只带着黑革手套的手。

郑雯雯一手拉住行李箱，另一只手掏手机来，扯手套忍着刺骨的冻，用像素不甚清晰的镜拍校门的样。回来，是要给爸爸看的。

她又想起来，自己拿到这所top5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爸爸特地放手里的活儿，回老家来陪了她两天。爸爸喝了几小瓶白酒，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夸她有息。

她听话地动了动，觉得虽说疼，但没伤筋动骨，于是摇了摇。

郑雯雯终于抬起来直视过去。相对于自己帽、围巾、脖套这种过分严实的全副武装，对面那人装束很是简洁。他只一灰的线帽，穿黑的羽绒服和仔。他的肤呈健康的小麦，还有电视剧里侠客式的剑眉星目。

好丢人。

不知是不是这一套回答太过标准，以至于实在太像小学课本教的对话，还是“您”这个字用在前这个人上让他觉得新奇，对方竟然善意地笑了起来。他很有经验地说：“从到上活动一关节，看看有事儿没。应该没伤到哪里吧？”

待到车的时候，她发现雪停了。

拖着行李箱走了几十米，前就是一个十分陡峭的坡，让人怀疑自己此刻山上。郑雯雯朝着坡底望过去，只见基座上覆了厚厚的一层雪，上面平地起白玉石砌成的校园西门，上面是“复海大学”四个自左而右排列的遒劲大字。

哆嗦着套上针织的红手套，她脸上幸福的笑意来。

真的是个很好看的男孩，看着自己笑起来的样格外可。

郑雯雯。“嗯，中文系。”

她记得课本上说过，这是一个大人写的。

她迟疑了，激地拉着那人站起来，拍了拍上的雪，不好意思地低说：“对不起，太麻烦您了。”

对面的男生朝他指了指，“我同学。慢去拿你的箱吧。你是新生？”

郑雯雯拉着行李箱往坡走。她起初的步伐是迅疾的，但很快就慢了来――她意识到路不好走，脚踏去的地方基本都结了冰，几次差打个趔趄。

普通话里透着淡淡的京城人语调。

从火车站走到公交站台的路上，郑雯雯就经历了这一切。还好公交车上人挤人，空气污浊，温度却升上去不少。她慢慢缓过劲来，从手套里一双被冻的发红的手，用呵气轻轻地。

。假如脚薄，待到雪被温成，凉慢慢就会浸去，让人跺着脚打一个寒战。

过去她跟男孩接不多，现在只觉得脸有些发，还好隔着裹得厚厚的围巾他看不什么。她连连地了谢，要去取自己跌到面的箱，却看到一个男生已经把箱扶正，靠着它望过来，里笑盈盈。

她默念着不要摔，上穿的还是过年买的新衣服，手里又拉着自己的全家当。可是墨菲定律在冥冥中起了效力，担心的况终于发生。她只顾着自己的脚底，准备迈一步，却没顾上箱在冰上一，登时失去了一个支，没了平衡，啪叽一屁摔在了冰雪上。行李也脱了手，朝面翻着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