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歌声又响起来，在风雨中分外飘渺。宋沅剑来到栏前，盯着谢氏宅院目不

“还是不能喝酒？”郁竹声笑眯眯的。宋沅目不斜视：“哪像你，酒无度。”

他俩没没脑地说着，薛默在旁边只觉糊涂。歌楼飞檐的铃儿叮叮，她向俯视宣德坊。在郑娘的歌楼上正好可以把谢氏宅院看得清清楚楚。院中僧人忙忙碌碌正在布置，不少家丁持了刀剑隐藏树荫廊。他们是打算就用这些对付妖吗？

宋沅把城中的尸首失踪奇案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郁竹声静静听着，神十分专注。等宋沅讲完了他说：“此事确实蹊跷，但我想这未必关乎妖，只怕还是邪术。”

“那司康成算个什么东西？”郁竹声切了一声，显得十分不屑。他慢慢将杯中酒喝，犹豫着说：“所以你真不打算回去一趟么？其实他常提起你，很希望你能回去。宋湔一直要害你，也是担心这个意思。”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拿这楼也没用，为什么还偏要和我抢？”宋沅不由气结。顿了顿，他耐着只得说：“城中了妖怪，太守找上绿柳山庄来，我现有个可能遇上妖的时机，因此守在这里。”

仿佛与他们的话应和，一直平静的天突然狂风大作，得檐风铃啷啷响。雨势骤然变大，啪啦啦打在檐上再飞花碎玉般溅开，灯光也化作一团氤氲。风卷起歌女的红裙，那歌声不由也停了。郁竹声目光中已醉意，举着杯熏熏然笑：“姬，不要停。你的歌声在这雨中，别有一番趣味。”

远！”宋沅杀气腾腾地提剑过来，贵公回一格：“我改变主意了。今天你可以留在这里。”说着他端端正正朝薛默一揖，直起时中波光潋滟：“在郁竹声，见过九姑娘。”

嗤的笑了，郁竹声闲闲朝薛默看来，笑：“前一个也就罢了，后一个当着你新徒儿的面，装什么正人君呀――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今天包这儿究竟是要什么？”

“妖也好，邪术也罢，都不能牵扯到绿柳山庄。”宋沅淡淡说：“司康成一直想抓我庄里的岔，我得把这污名洗清了。”

“我没兴趣，也谈不上什么回去不回去。”宋沅轻轻笑了，笑容有些落寞：“倒是你别老是和我混在一块，你还能真丢了你的姓氏么？”

郁竹声是谁？薛默从没听宋沅说起过。但他两个显然关系很不一般――若说他们亲近，他们一见面就互相拆台打了一架；若说他们不亲近，他们罢手言和又同时默契坐，倒像是经常聚的样。只不过郁竹声喝的是酒，宋沅品的是茶。

皱了皱眉，薛默不由攥紧手中的惊羽。她的畔，宋沅和郁竹声还在谈论，红裳歌姬悠悠唱着。她唱得真好，如莺婉转，让薛默一颗心也轻轻开去。时间在这歌声中徐徐逝。天光渐暗，沉沉暮笼罩上来，有侍女将大红灯笼提上楼，一溜儿挂在檐。红锦结成的花团从栏杆垂去，那是以往客人为郑娘上的缠。灯火照映锦缎，呈现似的柔光。那光在夜的微风中轻轻动，细雨淅淅沥沥着。楼上人都向外看，薛默只觉这夜雨歌声让她的心分外宁静。郁竹声和宋沅也若有所思。枕在歌女膝上侧耳倾听，郁竹声忽然说：“快了。”宋沅也：“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