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钱二的衣服轻轻摊开，仔细检查了一遍：“看，他衣服里前襟后背都着一块，而李三赵大衣服里都是没有的。”

老仵作简洁地介绍着三个民夫的生平，又说：“这三人事时正巡至城南，没有尸首留，只余衣服――和前几次尸首失踪案的形是一样的――李三的衣裳在中间，赵大的衣服在最前面，钱二的衣服在最后面。这三人中，李三和赵大的刀还在鞘中，钱二的刀已鞘。”

“三姑娘安，此次烦劳姑娘亲自动手，实在是辛苦姑娘了。”何九叔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儿，佝偻着腰，秃了大半。他与蝶笑显然早就相识合作过，一看他们门就把证箱打开了。蝶笑轻轻：“九叔安，今次还请九叔多加指。”

会驱使妖的老人、女人、或孩吗？何九叔利索地翻过钱二衣，可两片上都没有兵留的痕迹。薛默低声说：“在另两件衣服的背后找找。”

他两立即开始了工作。何九叔从箱中拿三套巡夜人的衣服，一一指着说：“昨夜遇袭的分别是赵大、钱二和李三，他三个搭档巡夜已有半年，起活来倒还算老实。这三人中赵大和钱二住城南，李三住城西。赵大年二十四，育有一一女，家中娘生次时没了，之后一直未曾继弦；钱二年三十五，育有三，夫妻和睦；这李三呢因家贫一直未娶，如今已二十九岁了。”

她在暗自神伤，工作状态的蝶笑比她可冷静得多：“那赵大李三前扑、倒在前面，钱二后扑、倒在后面且了刀，可知当时应是其余两人倒后钱二看到了袭击的人，当即刀向那人而去――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死的三个可都是壮汉。”蝶笑沉。

“因此那袭击者才从后动手；那人应是同时向这三人发动攻击，钱二靠挡了一次。”少庄主指向钱二衣上的张：“能被一张挡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厉害兵；那偷袭的必不是让钱二一看就害怕的壮年人，更可能是老人、女人、或孩。”

那两面的针脚细腻，钱二的衣裳也比赵大、李三的衣净许多，薛默不由心黯然：那钱二的娘担心夫郎夜巡的安危，特意在衣里上张增防御，可惜还是护不得郎君平安；太守说此事已被封锁，等她知自己夫婿已不在世，该是怎样的伤心绝？而那赵大的一儿一女本已没了母亲，如今父亲再死于非命，今后该由何人照料？

老仵作沉默着，太守早吩咐来验痕一事由绿柳山庄理，他绝不会多说一句、给自己惹无谓的麻烦。

“没错。”何九叔了：“钱二有妻室，这想来是他娘额外给他的，巡夜民丁的衣裳里本没有这个。”

“李三和赵大的衣是腹着地，钱二的是背着地。”

又实在害怕，只好任宋沅牵着一齐坐到长桌边上。

蝶笑：“也就是说李三、赵大是背后遇袭，他们当时就倒了去，本没有刀。而钱二――”

“请问九叔。”一直静静听着的蝶笑说话了：“这三人的衣是背着地还是腹着地？”

“那必然是个在钱二看来能轻易制服的人。”少庄主在一旁接话：“那人先袭击了赵大李三，钱二一回发现了他，才刀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