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放灯里去。夜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宋沅在边静静看她，时而沉，时而微笑。待她数完，少庄主取一把磨得扁扁的圆石：“你知这种蝴蝶该怎么逮么？它们总在夜间现，最易被面泛起的涟漪引。你只消在夜里用白石打起漂儿，若是周围有这虫儿很快就会过来。”

宋沅不由莞尔：“我不过一时兴起，若不是遇着你来天明也就放掉了。倒是你，为何也喜这个？常人遇着了它都觉忌讳的。”

“那……师父的父亲呢？”

“因为传说这是死人的魂魄所化，绿柳城中百姓都叫它鬼虫。”

“师父的娘亲，是很温柔的娘亲呀。”薛默同地看着宋沅，明白了他今夜为何看起来是与意外不同的郁郁。手指温柔地划过琉璃盏，宋沅惆怅地笑笑：“娘亲是很特别的女，利侠气不输男儿，平生倒不以针线女红为意。她独自一人养育我，为我延请各种教习，在外人面前总是豁达的，可唯有我知她背人有多少伤心泪……可惜她去得太早，到如今我也只能以她的遗为念了。”

“白日里在校场，我险些把大师伤了。”不蝶音有没有告诉他，但薛默觉得还是主动坦白地好。把校场失手的事说了一遍，薛默偷偷瞧宋沅神，心中只觉忐忑。没想到少庄主听完一笑：“此事蝶音已告诉我了，她无大碍，你不必多心。”

“哦？”宋沅停了来。

他没有丝毫责备，薛默总算放心来。饶有兴致地用手指贴在琉璃上逗那蝶儿，她笑：“这些蝴蝶好漂亮。师父，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也逮这个玩。”

“嗯，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宋沅往中又抛了一个石，淡淡说那往事：“第一次见到蝶儿时我还很小。那是冬夜，我受寒发，却一直惦记想娘亲摘园中开的第一枝红梅。娘亲只说花要映着月才开，百般哄我去睡。我趴在窗前不觉睡着，半夜醒时外面早一地白雪。窗前有枝红梅，枝上挂的琉璃盏里盛几只蝶儿，把花映得宝石一般。我起到窗前折了梅花给她，又把那蝴蝶抓在手里玩，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第二天度尽退。后来我才知那梅枝是娘亲从别寻来、临时在窗前树上的，好让我去摘了安心。”

一个个白石在面上弹起来，引得鱼儿也浮面喋那粼粼的月光。薛默手捧琉璃盏，看着少庄主中的倒影，忽觉有片羽落在心上。她想和宋沅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捧着灯盏默默把玩。还是宋沅先开了：“小九，在庄中住得惯么？”

他示范给薛默看，白石一连在湖面了好几个蹦儿。薛默把琉璃盏放在一边，试着取粒石也掷去，却只是咚的一声就沉里。涟漪一圈圈摇散他们的影，薛默唉声叹气，宋沅笑：“罢罢，还是我来给你打吧。”

“住得惯的，三待我很好。”薛默想到了一事，鼓起勇气抬起来：“师父，我今天了一件错事。”

“忌讳这个？为什么？”

绿柳夫人能独创绿柳山庄，她的夫郎必然也不凡。没想到宋沅神一黯，缓缓说：“我没有父亲。”

薛默啊的一声：“这名字怪渗人的。但我不觉得它们可怕。”她抿了抿嘴轻轻笑着：“我觉得它们是很漂亮很温的。”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