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辞说了句：“对不起。”

电话那蓦然沉默了，半晌，陈辞才问：“……是因为小雪？”

“对。”陈辞似乎还在赶路，声音急促了一些，“现在到了。”

去年新年，父母工作繁忙回不了国，他又受伤养病，便只能一个人过了。

当然，偶尔也有落单的时候。

医院里也明如白昼，那灯光却是苍白冰冷的，人声也是嘈杂低落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舒雪伤后，给家庭带来的影响。

霓虹闪烁，觥筹交错。

他去冰场找人，大铁门紧闭，只有一张让转售的声明迎风颤动。

“新年快乐！”

恰好又在老家，除夕当夜去了舒家，不意外，吃了个闷声不响的闭门羹……

除夕夜，到都是通明的灯火。

简冰瞄了病房的人，拉上门，回拨过去。

“那你现在在哪？”

大衣兜里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你到阳台上来，”陈辞，“我上就到你家楼了。”

他握紧了方向盘，用力到指节发白，才勉控制住战栗。

简冰垂睛，看着医院地砖规整的纹路，寂然无声。

简冰把陪床椅拉开，铺好被褥，扶着母亲躺好，再帮她把被盖好。

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原来，他们整个家庭，真的都还停在原地！

他似乎什么都不知，而她，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毕竟是年俗大节，总上，都是快乐的。

他沿着走廊往住院走去，不

这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已然算得上是“悲惨”的节了。

***

简欣披着衣服，靠着床，也睡着了。

“等、等等！”简冰急得声音都变了，“哪个楼，冰场那个家楼？！”

简冰蹙着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啊？”简冰愕然。

“不、不是――”她抓了抓发，“我不住那了，我……我现在和我妈妈住。”

等她应付完这些大小朋友，舒雪已经闭上睛睡着了。舒问涛喝得两颊通红，躺在陪护床上呼呼大睡。

儿时闹非凡，少年时候随着父母到新年旅行，再长大为了比赛熬夜训练，和队友一起对着大钟数倒计时……

车窗明明紧闭，陈辞却觉得寒冷从骨里往外渗。

简冰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新年快乐。”

隔邻居们的拜年祝福、杨帆和室友们的逗比短信、单言霸气侧漏却老套无趣的“新年话”……

时间似乎凝固了，只有微弱的电声在耳畔回响。

电话那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喇叭鸣响声，然后才是他的声音：“新年新气象，要不要去一圈？”

邻居们的八卦又都特别天行空，一时说简欣带着冰冰去了国外，一时说舒问涛与妻正打离婚官司……

七年过去了，他隐约觉到他们家的变化……每次来访，无论冬夏寒暑，家里几乎都没人。

她掉铃声，快步走到走廊上，再一次掏手机。

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有沙哑的声音：“在医院。”

关于除夕，陈辞有过无数的印象。

总算，没把她忘了！

未接电话列表里，鲜艳地显示着“陈辞”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