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铮愣了愣，然后：“你不是说过想读冯主任的研究生么？”

朱砂，将扯着苏礼铮袖的手松开，“爸爸，人就交给你了，我去洗澡。”

委屈到想现在就将他摇醒，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样。

苏礼铮闻言哦了一声，解释：“有次值班，同组的另一个学生问你想报哪个导师，你跟她说的，我刚好听到。”

们如今的好日，是建立在他摧残你们师的基础上得来的哇！

画面一晃，又变成了在小镇的街上给突然生产的产妇接生，他跪在地上，弓着对她吼叫，“……这是在救人！”

忍不住叹了气，觉得有些无奈，怎么今晚老是想起旧事，又忍不住在心里骂苏礼铮，真是睡着了也不让她好过。

她分明看到他底的惊讶与错愕，又有些许的为难，抿了抿唇，才说了句：“……师妹好。”

见他们回来，他忙站起来迎上去，打量了一回苏礼铮的面，低声对朱砂：“醉了？”

他对她这样，又怎么能怪自己对他不好呢，朱砂在心里苦笑，她忽然发觉，想起那些事，自己还是觉得委屈。

可是忍了忍，还是没有，她撇开去，就当这是他为她在冯主任面前言的投桃报李好了。

朱砂一面应是，一面上楼去，她觉得很累，又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这天晚上她第一次梦梦见了苏礼铮，他还是像好些年前那样年轻，彼时急诊科的教学秘书还不是李权，而是一个有些矮胖的男医生，后来调去医务科了。

那双里有怜悯，她来不及看清楚，就听见他隔着罩传声音来，“……死亡时间，北京时间二十三四十六分三十三秒。”

伴随着声音，画面又变了，又变成了是她第一次在死亡现场的时候了。

朱南忙将人接过来，冲女儿摆摆手，：“去罢，你妈妈给你们熬了白粥，一会儿喝一碗再睡。”

她还记得满地的血，还有血泊里翻倒的车辆和碎了一地在灯光闪烁着瘆人寒光的玻璃碎片，以及苏礼铮沾满了献血的手套，和他沉着镇定纹丝不动的目光。

然后就听见外面有急救车的汽笛声响起，他神一变，沉着的：“今天我们白天班，现在你和我一起车。”

他领着刚去报的她办公室，指着苏礼铮对她：“小朱，接来你就跟着苏医生，他是你的带教，有问题就问他，请假也是先和他请。”

回到盛和堂，已经是夜里快十一的时候了，屋里还亮着灯，霍女士早就去睡了，留朱南在等两个孩。

朱砂这才想起好似真的有过这件事，

她跟着苏礼铮去了一个交通事故现场，醉酒的电动车司机违章驾驶被疾驰的大卡车撞飞去，可惜抢救行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作用，最后苏礼铮当场宣布了死亡，遗交给了执勤的交警理。

呼啦啦的有风从脚底卷过，她一动，就醒了过来，睁开，床的小夜灯还亮着，幽蓝的亮光很温和，却让她莫名觉得晃。

“……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朱砂有些错愕，她不记得自己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她想着梦里的场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发生过的事。

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和苏礼铮一起回来，路上她忍不住问起谭主任说的事，“你真的替我打招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