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门观望，房中的侍女已发现他的影，正要叫醒沈盼，他却轻轻摆手，阻止了这个举动。侍女会意，笑退去房外。等她走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矮榻旁边。窗上帘幕低垂，阳透过纱帘，照在她恬静的面容上，为她蒙上一层柔和光影。

再之后……算了，他不想回忆。

沈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保持沉默。

沈盼稍显吃惊：“这么急？”

好在这二十多年没白活，比起当初的青涩，苏曜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地将举着盒的手放来，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某很快就要押运粮草回徐州了，特来向小娘辞行。”

“可是……”沈盼迟疑，“钟队正前日对我说，他想回徐州参战。”

苏曜回答：“跟据最新的线报，王守的大军就快动了。”

大概他的镇定起了作用。沈盼也恢复了正常的神，低声询问：“什么时候？”

他注视了一会儿沉睡的沈盼，忍不住轻轻俯，想要亲吻她的面颊。可就在他成功贴近，即将吻上她嘴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沈盼竟在这时睁开了睛。

苏曜叹气，钟定到现在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不知其中凶险。不过也不止钟定，前世的他何尝不是为了功业，一门心思往战场钻？

“我明白这是为了他好，”沈盼委婉地说，“不过……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他本人的想法？”

“骑行的技巧小娘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苏曜嘱咐，“不过想骑行还要多加练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钟定。”

“可是……钟队正对军功很执着，”沈盼说，“他说有了功勋，他和母亲能生活得好一些。”

“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苏曜摇，“即使是我也不可能杜绝所有的危险。唯一能完全保证他安全的方法，就是让他远离战场。”

上，手边有一卷展开一半的书。看这景，应该是她读书困倦，所以抛书小睡。

“小娘是说我错了？”

他的话似乎给了沈盼一些信心。她对苏曜笑容。

王守前世就是他手败将，今生也没什么长。到目前为止，苏曜还没看到失败的可能。

沈盼有些诧异：“钟队正不和你一起离开？”

“两天后。”

前世他不在徐州，钟定战死这件事，他无能为力。现在他重生了，自然要避免友人再遭遇同样的结局。

“虽然陆公对外的说法是小娘在南郡，”苏曜解释，“不过为防万一，某认为还是应该安排些人手保护小娘。钟定虽然聒噪了，人倒是还靠得住。”

“安排他留在兖州，除了让他保护小娘，其实还有苏某一私心，”苏曜沉，“钟定和我不一样。他是独，家里还有老母。某并不想让他参与前线的战事。”

“跟着你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危险。”沈盼建议。

“不用担心，”苏曜安她，“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不会这么容易输。”

刚刚醒来的沈盼中尚有一惺松，并没有上意识前的状况。可是这时两人的鼻尖仅有一寸之距。而且谁睁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会不吃惊？她迅速清醒，并很快看清了苏曜的姿态，脸上不可避免地泛起红晕。两个人当时都不知怎么理这种况，就这么近距离地大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