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揪住迎儿发，用力将她拽过来，扬着碗骂：“死丫！还满说都抹净了，倒是睁大你的狗瞧瞧，这又是什么？”碗里正淋漓着两路珠。

金莲随手拿起最上那白瓷碗，定睛一瞧，脸顿时就变了！

够了，自也不再偷了。

金莲将碗放，照着她脸颊扇了一巴掌，骂：“死囚！好厉害的，还敢与俺嘴？老娘今日非得收拾你一顿不可！”说着就要去灶寻烧火棍。

迎儿意识就小声：“是抹净了呀，娘平白莫冤枉人……”

原以为这“好事”能一直持续去的。

慌得迎儿六神无主，可怜巴巴分说：“娘啊！莫打孩儿，孩儿将才用了一就……”急之居然将实话脱而。

迎儿上辈被打得哭救无门的记忆如般涌来，忍不住就鬼哭狼嚎起来，边哭边求饶，将自己偷吃茶冲面的事儿认了。

迎儿不敢说实话，只一咬定：“光今日一回，儿饿将不住……”

直到估摸着武大要家来了，潘金莲才收了手。

迎儿也不敢抬，只唯唯诺诺应了声。

潘金莲将脚步虚浮的张大送走，灶房看迎儿饭，见她样样收拾得整整齐齐，就撇撇嘴：“好丫，你乖乖活，娘哪里舍得打你？”

金莲狐疑的打量她一，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心里也信了七/八分，但手上却不肯放过她，照着腰背又狠狠打了好几棍，疼得迎儿嗷嗷直叫，“娘啊皇后娘娘啊观音娘娘啊”的瞎求了半日。

况且，她还有个偷着乐的好却是，那毒妇忙着作奸，顾不上她灶房之事，她每日借着煮茶汤的功夫，都能偷一碗茶冲面吃吃。

上辈，那毒妇之所以会有机会向她爹毒手，还不就是她爹冲动捉奸先被西门庆打了个半死，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才被灌的砒/霜……这辈，她只想她爹好好的。

果然，被急了的武迎儿，翌日她爹家来了，趁着继母去街坊家针线，就自个儿悄悄拉住他：“爹啊，儿有事要与你说哩。”

“俺问你，偷吃了几回？”

自己腹诽半日，只盼着天收恶人，求了半日也不见雷劈来，终是忍不这气，睡前怒怒：“毒妇！且等着，明日就将你丑事告与我爹，让你也吃他几个大棍！”

潘金莲柳眉倒竖：“好啊！好啊！个臭肉烂货，你用碗甚？可是偷嘴吃了？今日不交代清楚，老娘就不给你活着这门！”说着捡起婴儿臂的棍，照着她腰打了几。

迎儿又频频瞧了门，见金莲还未家来，这才大着胆：“我娘……我娘

“怎了？你说。”

当然，最后，毫无意外的，这三十文连带着卖炊饼的收，全被母老虎收走了。迎儿上又痛，心又苦，只恨不得找个地儿痛痛快快哭一场，这贼老天，既让她重来了一回，为何还要让她受这活罪，怎不将这母老虎收了去，让她地狱浸油锅才好。

武大郎开开心心家来，说起今日遇着西门大官人上街，赏了他三十文钱的意外之喜来，娘俩各怀心事不声。

哪知十月二十那日，也是该当她有事。

话音未落，见板搭的橱柜里那摞碗碟摆放得尤其整齐，就问：“这碗碟可每日用净帕抹净气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