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济楚：“……”

君瑕缓缓了耳朵，觉得有几分意。

大周硕果仅存的文昭公主，将来自然不能嫁给脚蟹了，就连赵潋自己也瞧不起汴梁大多勋贵弟。只是谢珺当年的话，赵潋只听了一半，以为他是不顾自己意愿，将自己推给于济楚，其实并不然，他本意是想教日后于济楚多对她上几分心，若是喜，便主动追求，不必再有所顾虑罢了。倘若成了驸，他自然也会青云直上，能持刀剑为大周护国。

还是没法真对赵潋狠心，撂开手。

这番话纯是趁着这厮听不见，故意作喃喃状，慨一声自己被君瑕将心拿得死死的。有些人朝暮相对亦不至生意

他：“他托付的不止有公主，还有北境河山。”

于济楚自幼习武，志在四海，两个小少年曾有过约定，将来必定投笔从戎，远赴边疆杀敌卫国。

虽不至于听来两人在说什么，但大略能明白——他亏欠于济楚的不少了，这桩没有文的之约，是束手束脚的一枷锁。

无辜地望着赵潋，赵潋心至极，只好轻手轻脚地放松些，倒成了主动与他十指交缠。

赵潋越听越糊涂，“唔，难不是他未卜先知，觉得我必然嫁不去，故而抢先留个后手？”

待于济楚衣袂轻飘飘匿于折角之后，赵潋才舒了气，低声：“这么好的于大哥，我是哪只瞎呢。”

赵潋低沉默良久，心绪不宁，“我听说，卫聂已动前往汴梁来了。他……仿佛也想娶我。”

他后来也知于济楚对赵潋曾剖白真心，不吃醋不在意自是不能的，只是他将死之人，公主还有大把年华，于济楚人中龙凤，无论如何看，这位年少时结拜的义兄都是赵潋绝的良人。他曾想法设法撮合俩人，试图从公主府离去，只可惜——

大周重文抑武日久，朝野上本没有能征善战之辈，从谢珺祖辈开始，武将在周朝便均已如闲置的绣花枕、埋于野地的断折钩戟。木雕成的武将，泥塑就的文官，粉饰太平之辞洋洋洒洒，而辽国犯境屡屡。

虽不至于让往东偏要往西，但他总会些人意表，教人两为难，恨得牙又偏拿他无可奈何之事。

于济楚：“其实除却这些，还有别的缘故。”

于济楚目光沉重起来，赵潋亦微微心惊，觉得他这突然而至的凝重叫自己臆间一气都没明白。

君瑕腾左手抚了抚竹简，心，可能是为着一桩陈年公案，约莫是他说的那几句混账话。

赵潋真想将他这层笑肉不笑的揪来，看看里淌着什么坏儿，扮了个鬼脸。“那又如何，他想对付的还是我的男人呢。”

相久了就会发觉君瑕这人是真的，同谢弈书一般的。

从谢珺走后，两个人的心愿，变成了一个人的，他殚竭虑，夙兴夜寐，无非是为了早一日登上仕途，踏上少年盟约之中的荆棘之路。

赵潋隐忍地抿了抿涩的嘴唇，手指温柔收拢，面朝着他缓慢地比划唇语；“你好生待着，不许惹是生非。”

他想，他也应该起告辞了。

君瑕看了赵潋，低声一笑：“他觊觎的是我的夫人呢。”

在于济楚似正要开时，君瑕声截断：“卫聂恐怕是冲着我而来。”

她恨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