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瑕将唇一动，微笑：“略懂一二。”

先第一看时，她并不觉得赵潋这个门客有何可敬可怕之，但转他就解了断桥残雪，每当他一挑眉，这么一副雍容自若的形容时，便让敌手不禁有种畏葸退缩之意。

正好墙外的杀墨听愣了，捂着嘴巴吃吃地笑了起来。

燕婉：“……”亲生的啊。

哪样你输给人了？就她会棋，你三两就被灌了迷魂汤了？”

“元绥还比你小着几个月！”显国公夫人又戳了一指她脑袋，“你可长儿心，等她嫁了人，那都是她挑着剩来的了！你看公主不长心儿，十七了，挑中的一个还是这么个玩意儿！你要再糊涂去，为娘的就自掏腰包将你打包送到人家家里去。”

但靠近先生，这个距离，让赵潋有吃味，她废了九二虎之力才到先生的脸……以后得敲打敲打柳黛。

但是等杀墨回过神来，想到时辰到了，要照顾先生遛弯儿的时候，一回，那本来躺在藤萝花架懒洋洋午睡的人，竟然没影儿了！

本来这芍药会就是为了让女儿风，将来名噪汴梁，嫁个好人家。

第10章

不觉一炷香时辰已过，元绥还没有拿赵潋，但也稳居上风。

赵潋镇定地掷骰，脸不红心不慌的，虽说披散发地回家并没有什么，但她并不想输给元绥，教她又有了讥讽她的谈资，但骰掷一对三，她也只能默默一叹，正要移手，却见远远地，柳黛推着先生缓缓走了人群。

君瑕将脸微微一侧，听完，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敲了几，元绥也不禁纳闷。

“你都十六了，怎么还不长个心儿！”显国公夫人怒极反笑，一指戳她脑袋，“你的婚事我托了多少媒人，走了多少门路，可人家都巴巴地要上太师家去，咱们国公府也就是没个状元郎，要不然何至于到了今日受这般窝气，给元家压着一。”

对汴梁人来说，上三到三，都认为围棋是风雅之，而握槊之不过是为了解闷玩乐，是以公卿大夫极少有人会双陆的。元绥起先单看君瑕这一气度，以为是落魄贵族，不得已而委赵潋，但细细想来，但凡有士大夫之气节的，谁能看得上不学无术、蛮横刁钻的赵潋。

元绥镇定地将柳眉一颦，往君瑕盯去，可在碰到君瑕古井无波的黑眸时，又笑靥似花地问：“先生不单会围棋，对双陆也有心得？”

这显国公家一对母女心儿都不怎么多，大哥不笑二哥，他们家夫人还好意思指着女儿骂。杀墨笑得差要捶墙。

君瑕敲了扶手之后，修长而白的手指便一动不动地垂来了，指与中指于一种半戒备半懒散的状态，赵潋疑惑地收回目光，棋局在一半，先生方才敲那几，并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有意在警醒，那么他所指的方向――

赵潋移动棋，复行几步。

她将嘴唇一扯，明知这两人棋不光彩，暗中有所窜通，

元绥与众贵女都是一回眸，君瑕那一袭尘的雪衣，缀着几缕银线，袖摆宽大如翼，眉目清隽温和，虽不能视，但双轮廓之却不容忽视。柳黛弯腰对君瑕说了什么，应当是在说棋。

燕婉低着小脑袋，委委屈屈：“那等元绥嫁去了，我不就有希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