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已经……时日无多了。

简耽茫然地望着四周。

那个打开了弦理之门的人，怜悯地看着他。

无之刃静静躺在地上。光秃秃的剑柄，像在嘲笑谁。

陛让他走，是要他远离即将祸起的帝都啊。

破开了虚空。

陛归殡之后……南炎国还能统御天多久？

简耽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剧烈地咳嗽，咳到最后，连肺都要呕来。

“……你很好。”简耽说，“明日起你就去鹦洲戍守吧，不用回皇城了。”

简耽站住了，转过来看他。

这天，禁军统领巡视到朱殿，简耽恰好从殿来。

准确地说是那个人“应该”是破开了虚空，但简耽无法百分百肯定。因为他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弦理之门”，只是看到无之刃原本光秃秃的剑柄上忽然现了一把剑刃――就和陆西明当初告诉他的一样，当剑刃显形的时候，也正是弦理之门开的时候。

这是昭明十四年，末的事。

护卫长：“你懂个屁！鹦洲是我老家！”

贺卡的边已经起了皱，显然是被人摩挲了太多次的缘故。贺卡里画着一束花，一张脸……全是儿童涂鸦的平。贺词写得尤其丑，字歪歪斜斜，十足的初学者。唯一的有是笔畅一气呵成。可以想象写这张贺卡的人，一定是写坏了许多次

空的中庭。冰凉的过堂风。

南炎国皇的朱殿里，烛光又开始亮到深夜。

简耽将手镯交给他。这原本就是剑圣族的东西，如今便还给他，也没什么可惜的。

他有贺卡与信就够了。

陛没有留皇储，也没有刻意栽培过继承人。毕竟，谁能想到，南炎国的皇帝正当盛年，竟然就患上了无药可医的恶疾呢。

然而，弦理之门在哪呢？

帝王的脸在月，又冷又白，像一敲就碎的玉圭。

他朝那人消失的地方冲过去，却只扑了个空。

“你看不到，是因为‘世界’不允许你看到它。”

这句话，也只有追随了简耽十几年的他敢说。从简耽还是中枢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他的护卫长了。

冷月照耀着墙，也照耀着帝王的寝殿。

简耽转要走，禁军统领实在忍不住了，低声：“陛请珍重自己。”

禁军统领立刻躬行礼，简耽摆了摆手。

看不到，摸不到，当然也更不可能穿过它，去抵达另一个世界。

护卫长站起来，他带着禁军离开了皇。有人终于忍不住了，抱怨：“统领对陛如此忠心耿耿，陛竟然将统领发去戍守边疆！”

那个人走了弦理之门。而在简耽中，那人凭空消失了――就像白纸上的绘影忽然被抹去了一样。

护卫长深深地跪着。

过堂风冰凉地穿过中庭，掠过地上斑斑的血痕。

护卫长手一颤，：“是。”

“陛……”

陛这是让他离开帝都，回家侍奉寡母，承膝。

护卫长抬起，扬手就把那人打翻在地。

空的。

烛光在殿中摇晃，将一切映得影影幢幢。

四个月后，在黑镇的一家酒馆里，简耽又见到了陆西明。

简耽看了他一阵，转离开。

简耽取了盒里的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