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登时一惊，忙是扬手制止他:“阿言，你这是什么？”

众人称是，旋即纷纷飞跃上了每层楼台的油纸雕窗外迅速站定，拉弓满弦，各持数余利箭在手，而相隔半里之外，亦有数余人影驻守于城北一条小路之间，随时等待接应。

段止箫蹙眉思忖半晌，:“计时，再等半香，就发箭将楼所有灯悉数熄灭。樾言从底层包抄，其余人分批占据每个窗台，趁乱了结段琬夜的命，切莫有半拖沓。”

的，乃是段琬夜的那颗脑袋。”段止箫眯，“你们当中，若是有谁能将之亲手斩杀，日后必有重赏。”

我皱眉仔细凝视了一阵，却终究是没能看清什么，只能从形中大致猜其中一人正是昔日在这古晁城中叱咤风云的隽乾王段琬夜，而另一人与之型相等，气势却显而易见地差了一大截，想必是贴随从或小厮一类服侍在侧的低微人。

是以，周遭瞬间寂静一片，尚无一人开说上半句，我亦是不得再多话，只好依言将暗弩收回袖中，小心翼翼地扣在指。不过转刹那，果真见得底层纸窗一缕光影动不息，段止箫扬起手来，以手中匕/首将之划开一条细，垂眸前探片刻，复又转对沐樾言:“樾言，你来。”

“殿，段琬夜早前城时所带的护卫少说有十人，如今到这辞容楼里，却只剩了一个。”随行而来的黑衣探，“此地恐有埋伏，不可掉以轻心。”

我一时怔住，正上前再辩驳些什么，却是听得那段止箫声线一凝，猝然于众人后低:“都上屋，人要来了。”

沐樾言应声上前，扣了一把□□握在手心，抵在隙间，瞄准楼四晃动的光影:“是段琬夜，他边随从不多，只带了一个。”

“暗弩一般用不上。”沐樾言淡声，“你拿去用了也没什么大碍。”

“不行，这可是你贴用的东西，我……”

我由三名弓箭手团团围护于人群末端，方微微仰起脑袋，仅能瞥见纸窗空隙几抹分散摇曳的暗沉影。前虚假繁荣的辞容大楼灯火通明，而日夜颠倒的一众享乐者已俨然是醉成一滩烂泥，连带着戏台上演奏乐的彩衣女亦是昏昏沉沉，似是心有疲惫而不堪言说，而目光朝一扫去，即能望见楼梯拐角两抹披斗篷，行动诡秘而无声的修长人影，彼时正沿着盛忡往日所在的藏品暗屋迈迟缓的脚步。

众人了然于心，面上即刻跃跃试的残暴神，我则默然垂首，无声立于人群之后，紧紧攥着腰间那把柳叶弯刀，始终一言不发。半晌寂静，忽觉腕上陡然一沉，再度抬眸之时，便见沐樾言正缓缓取他从不离的袖中暗弩，转而一丝不苟地系于我小臂之间。

“那把弯刀你一向用不习惯，关键时刻，还是靠弩来防吧。”沐樾言低深深望了我一，紧接着又，“毒/箭我都给你装好了，直接扣弩机就能用。”

事到如今，段琬夜怕是还不明白辞容楼心成员惨遭换血的事实真相，覆面行走于各楼层拐角之间的绯衣男女，早已在他不明所以的况

“看清楚，他带的什么人。”段止箫狭长的眸划过一丝疑虑，“你暂且勿要打草惊蛇，指不定他还嘱咐了其他人在别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