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德珍梳妆妥当，秋林着德珍的喜好，捧来一浅蓝装，却不及服侍德珍换上，已被吩咐撤：“今儿，我不穿它，你将那套红遍绣金石榴花的袍取来。”

德珍笑而不语，穿着白中衣，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丽人，莫名想到一句“女为悦己者容”的话，心中不禁怦然一，脸颊也火烧火燎的。于是，不敢再胡思乱想去，她开始对镜梳妆。

永和也一如往常般的灯火灭去了大半，只有同顺斋依旧是灯火煌煌。照如白昼。

红玉属三人中最活泼的，见状，忍不住讶然：“原来小主两日前让婢去御药房寻那些药材，竟有这般作用！”

一时毕，德珍一改半月来养成的午觉习惯，命秋林熬汤以备她沐浴更衣。

尤其是从那日她婉拒侍寝，至今已是第四天，玄烨一直没在她前面，却不忘时时赏赐。由此可见，她当日的擒故纵不可谓不奏效，玄烨今日不论招何人侍寝，都将来她的同顺斋一趟！

德珍不在意一笑，看着镜中初显丽的自己，淡淡：“素净久了，艳丽一次，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说着看了一仍不敢起的秋林，说：“你去拿那件过来吧。”

不知觉间，东阁的地上已满是丢弃的宣纸团。

秋林自不敢再多言，忙去取了红的装过来，小心服侍德珍换上。

心念转动间，德珍已计量定，她安然的用起膳。

一应俱备，德珍犹觉不够，镜中女是有几分艳，却依旧多为清丽淡雅，她不觉轻蹙眉，赫然看见眉心略有皱褶，当心念一动，即命喜儿取来画笔，研以胭脂混为颜料，着手在眉心间画上鲜红的六宋梅，方满意一笑。

这次沐浴，她效仿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以“澡之粉”沐浴，使全肌肤光细；再以她曾读过的一本记载世人所称药王的孙思邈所写“备急千金药方”的药材，放中熬成沐浴之，因此方中药多属香类中药，有烈的香气，她沐浴后便可在肌肤上留持久的清香。

在相伴了十几年的女与得而未得的新人之间，他即使偏向于那位相伴朝夕的人。意念却会不由自主的偏向正令他有新鲜的新人。

以上两种沐浴法在上应过，德珍从沐浴桶中走，腻光泽的肌肤，犹似生香的清芳，令秋林一人等吃惊不已。

彼时，便真为一切俱全，只待玄烨的驾临。

又一个废弃的纸团随意丢在地上，恰好落在持着一盏六角羊灯的小许脚前，他忙不迭挪脚后退，不经意发

然而，等待意味着什么也不能，唯有等，等待你所要等候的人与事。

德珍微伏在东阁的书案上，奋笔疾书。却每每不过开的寥寥数语，便已舍弃。

秋林一贯不多话，最常是只听不语，此刻闻言却不由多一句：“小主不是一向喜素净的装扮，怎么要……？”话没说话，猛然意识到自己已是逾越，忙福领罪：“婢逾矩，望小主降罪。”

不过虽说是梳妆，德珍也仅仅是娥眉淡扫，几乎看不见上妆的痕迹；一青丝也就随意挽了个小把，只在右边髻上了三串并一支的大红珊瑚珠，仅此而已。

是夜。一更天过半，中早已是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