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最激动的时候本能使用的语言一定是母语，靳哲这话已经说得极重，气势嚣张霸但实质却是纡尊降贵，压着火气往成则衷脚底扔了个台阶，可成则衷脚步顿也未顿一，显然没有一要回的意思。

他居然还捧着自视最为珍贵的东西放低姿态来到这个男人面前，期望着能勾起对方哪怕一兴趣，等着能拿这一盘……却迟钝地发现，对方早就了桌。

打从动心那一刻开始，他就不断犯忌，准大失。

成则衷没有再与戎冶多说一字，拿着手杖便自行打开车门了车，得不明状况的小陈望着他的脸不禁有些忐忑是否应该上坐回车里。

成则衷并没有将神游移开去，反而坦然而平静地看着他，靳哲几乎以为自己在他里看到了哀悯。可成则衷转便笑了，他说：“不好意思……恐怕我跟不了你的注，我手里没有那种筹码。”仿佛他真的歉疚。

见成则衷走来，靳哲望住他，脸上绽开了一个神采飞扬的笑，睛里像是落了星一般愈来愈亮，语气肯定：“说完了？……他已经没戏了吧。”

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再没什么不好决断的了。”

成则衷一直觉得他天真，天真到以为连这样不讲理的东西到了他地方也自动产生定律。

成则衷不喜不怒地看了他一，没有停脚步。

成则衷凭着记忆往自己司机停车的位置走去，却看到靳哲不知何时已经将车开到了他车的对面，人正靠在车上着兜等他。

自那时起，他就不该奢望翻盘的。靳哲僵木地想着，看着成则衷

拄着手杖，成则衷走得其实缓慢，靳哲看着他背影，终于仰不可遏制地大声冷笑起来。

靳哲快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将去路挡住，成则衷依他，站定了，但似乎是嫌距离过近，于是侧了个退开半步看着他。

靳哲毕竟是个被坏的年轻人，一直以来要什么都唾手可得，生活对他不曾悖逆，予取予求如上帝东的自助餐——即便他一回真切意识到不是什么都由他说了算，心中仍是自信占据主导。

他说完，看着靳哲错愕的脸，定定地补充：“赢不了或者腻味了的游戏，就趁早桌。晚上很冷，你也该回去了。”言罢他便转朝自己车走去。

靳哲以为等着自己的会是胜局，却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不仅已经输了，并且一败涂地。

他站直了，朝成则衷走过来：“那么轮到我说了。”

“成则衷，你不是喜同我玩游戏么，我们换个玩法，这次我拿我真心投注，你……敢不敢跟我赌？”靳哲也侧过与他对立着，脸端肃，呼的气在空中白蒙蒙消逝淡去。他不容成则衷回避地死盯着他，不知是因为他穿得单薄而这里太冷，还是因为太激动亢奋，他正在轻微地颤抖，中却亮得满是自负。

靳哲瞪大了，如置冰火两重天里，浑血如沸直冲，心却几乎在一片极寒中停，冲怒：“成则衷！我同你讲真，你同我讲笑？！咁你以后唔好反黎氹我！*1”

他只是需要在这条路的尽能看见成则衷就在那里。

他说那番剖白的话时本没有经过理智的允许，他的理智也早已无能为力，他欣然赴火般不顾一切，认定这是他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