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在外面逛到快九才回家，看到白葭蹲在架，对着个小盆像是在洗衣服，好奇地走到她旁，“你这么小就会洗衣服呀？”

白葭跌坐在泥地上，很快自己立了起来，把盆端到屋里去了。陈凛冲着她背影扮了个鬼脸。

“你叫白葭，是跟你妈妈姓呀？你为什么不跟爸爸姓？”陈凛蹲来，看着白葭，这才发现她上的衣服很旧，领都洗变形了，他家里条件再不好，妹妹陈燕也没穿过这样破旧的衣服。

就连走路，她都跟别人不同，纤细的腰肢节奏自然扭动，使得曼妙的曲线波般动，她到丽珠开的杂货店买油盐酱醋，白秀的脖颈让人浮想联翩。

那种风韵，小镇居民哪里见识过，于是她经常光顾的杂货店就成了镇上男人聚会的地方，很多人班之后找各种荒诞理由守在那里，只为了远远看她一。

的？

他生母早亡，这么多年来，继母丽珠虽然对他有养育之恩，但也经常对他非打即骂，因此他也从来没叫过丽珠一声妈。

兰溪镇地方偏僻，居民但凡有本事都去大城市闯世界了，剩的不是没本事的，就是些妇孺，吃饱喝足闲磕牙是他们唯一好，仿佛一天来不说上闲话，他们的嘴里就会生溃疡。

“小赤佬，不学好，又躲在墙听角。”

第2章

陈凛不知自己的骨有没有酥过，也许那时候他的年纪还不算个男人，但是他很喜听白云舒每次来买东西时说话的声音，

白葭还是没理他，小手不停搓着盆里的衣服。陈凛有生气，一拳把她推倒了，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小爷理你是看得起你。”

言蜚语相传，不过两三个月时间，白云舒就成了兰溪镇名人，小镇民风保守，尤其是女人们，很看不惯白云舒那种派，她哪里像老师，倒像是资本家的姨太太，跟鞋嘎达嘎达，她也不怕扭折了脚脖。

丽珠是个神人，一只苍蝇从她俩窗经过她都能发现，陈凛不过蹲了几秒钟就被她发现了，撒就跑，紧跟着他的是窗里扔来的不知什么瓶。

“听说她那个小丫也是野孩，不晓得是谁的种，所以跟着她姓。”

“怪不得她被上海的中学赶来，那种人怎么能为人师表，难要学生跟她学怎么勾引男人。”

“看她一天到晚穿得妖妖娆娆，大清亡了快一百年，她还穿个旗袍，开叉开到大，不为了勾引男人为了啥。”

白葭见他过来，忙转背对着他，把自己洗的东西挡住不给他看。

日久了，陈凛从父母和邻居那里知，白云舒原来在上海一所中学教书，因为“作风”问题被学校开除，辗转才应聘到兰溪镇一所小学当老师。

众人渐渐才知，白云舒那年不过三十二岁，也还算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虽然有个十一岁的女儿，依然很俏，肤细腻瓷白，小镇上的女人也白，但白得不新鲜，她那种白是清秀的白，和人说话的声音嗲而甜，用丽珠的话说，男人听到骨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