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昊越猛地伸手，反拽住玖月的手腕，将她带至里屋背人，紧紧盯着她。

外面一片哄闹，这安静的角落却自成一个世界，宗昊越的声音清晰无比一字不落地传玖月的耳。

这一瞬间，宗昊越的脑海里猛然划过很多场景，从玖月江边与他重逢直到七天前打给他的电话，他恍然惊觉，玖月误会了什么。

玖月推开门，就要开，聿哲迎面扑了过来。玖月接住，就见聿哲蹦蹦，兴奋得跟要飞起来似的，拽着她往外跑。

玖月大脑一片空白，只遗留这句话。她本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宗昊越连忙迎上，玖月却错开他的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摆。

外面忽然爆发一片呼声。玖月慢慢冷静来，她悄悄松开手，觉察宗昊越还搂着他，有不自在地轻轻推了一把。

好几辆平板运输车，运载着预制混凝土墙、家家电，十几个人正一块一块地搬运一面又一面墙，当着玖月的面，开始现场拼房。

宗昊越似乎没想到玖月会这么问，神态有些诧异，玖月一直盯着他看，很容易发现他的意外，顿时心如死灰。

玖月慢慢松开手，脸灰败。

玖月忽地角疾，她跟着聿哲的脚步往外走，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宗昊越底划过一丝黯然，玖月却缚着双手，仰看他，神执拗而又脆弱。宗昊越忽然间悟了，他又惊又喜地将人搂在怀里，慢慢抚拍她的后背，在她发间不停地低声重复。

小矮房、学校附近的小别墅，还不够？就算是虚假的世界，也不能胡乱折腾吧？

“车！好大、好多的车！”

一整夜就在闹中度过，玖月借着哄闹掩饰自己的亢奋，同着众人的呼而呼，同着众人的惊叫而惊叫，痛痛快快地发自己心无法形容

宗昊越松开臂膀，将人放开。

“宗昊越，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真的，都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哪怕你想回到记忆里的世界，也回不去。”

玖月开始控制不住地哆嗦，然而不同于那次的恐惧，这次完全是因为惊喜。

玖月简直想哭，她的视线一遍又一遍地描绘聿哲的五官，不停地重复“看见了看见了”。

聿哲激动地嗷嗷直叫，从喊“车”变成喊“房”，街坊邻居聚集而来，议论纷纷指面前的奇景，而玖月，茫然又无助地看着前的一切。

宗昊越家族的眠那么厉害，哪怕是再匪夷所思的事，也不怕她逃离――更何况，她心甘愿留在这里。

玖月没敢抬，扭回到人群，找到聿哲，同他一起看刚刚拼好通电的房。

“！你看到吗？看到了吗？”

玖月整个人都僵了，她死死盯着宗昊越，想从他的表里读隐瞒与哄骗。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宗昊越的神无比认真，睛一眨不眨，就这么坦诚而又定地回视她。

宗昊越说。

边有人靠近，玖月意识转，宗昊越的容颜现在面前。她像是溺的人抓住最后一浮木，紧紧攥住他的手。

聿哲蹦蹦，一双大睛亮得发光。

当然是假的。

“玖月，你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