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知，为什么谢泓可以这么坦言生死。

谢泓陪她上山祭祖。

“阿蘅……”他的结动了动。

他一定受了太多委屈。

“阿泓。”她不知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歉疚，她只是想到，那一日她在扬州城外与他见面，她说要离去时，他怒得摔了他送的玉佩，那时候……

肩被温湿的什么堵住了，巫蘅安静地趴在他的，将那狭长的一粉结痂的伤从上一路连绵地吻了去……

巫蘅带着火苗一般的手指，指腹在他的肩，那一刀伤的，除却，就是一种温到骨里的酥。

“这些事，你告诉过别人么？”

星光熠熠里，他淡笑着摇，“没有。”

还有一个，则是北燕著名的将领，他的大名巫蘅如雷贯耳。

谢泓淡淡：“他在雪山困了太久，四肢僵，缺粮断米，无力为继，所以勉能胜过他。但是我也没得到多少好，被砍了一刀，卸了一只肩膀，半死垂危的，后来上了船，不甚又中了一箭。杀人者偿命，我能捡回一条命，也算是上天还存了些私心，没收回我的命。“

巫蘅仿佛再把他的刀伤指给他自己看，诧异地抬起了眸，一瞬不瞬地凝着他，目光仿佛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最初的镇定，在波澜不起的巫蘅面前，已经然无存。

船行了一天一夜，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颍川，这是巫蘅故居所在。原本巫蘅也没有提起，但是谢泓还是命人在岸边停泊。

“慕容逊是个受不得激的人，我只设了个诓，三言两语便将他诓住了。”谢泓掩了掩唇，语调低回，“他答应，与我一决生死，与旁人无碍。”

雪山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名动天的病弱谢郎，搅得前秦风起云涌，于波谲云诡的朝堂而退，留血漂橹一地狼藉的谢泓，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武力，这个存在于天人的共知里。

所以听到谢泓说他们决战之时，巫蘅第一反应是惊疑不信，第二才是――“你怎么杀得了他？”

她把螓首埋在他的，一遍又一遍地唤他，声音低哑温柔，私语如秋雨。长江之畔，木叶萧然。

昔年巫氏还勉算是一个门第，在颍川也算博有雅望，可惜到了祖父这里，家底一败再败，早已所剩无几，最终

她怎么不知，谢泓原来是文武双全？

是一番致，他挑了挑纤长隽秀的眉梢，“好啊。”笑容迷离如笼着素洁月的白花，氤氲着朦胧烟。

谢泓开始解自己的裳服，自己腰间的玉带，慢条斯理，和昨晚一样，他什么事都是有条不紊的，虽然他通红的俊脸偶尔会卖他表面的镇定，但是巫蘅喜他的模样，指在他的肩，宽肩窄腰，很有一番看，不过谢泓只褪了一半。

你也不算别人。

舟行劳顿，巫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然推开锦被走了来，换了一素薄如蝉翼的留仙长裙，梳了一个时最行的妇人发髻，木屐踩在甲板上发一连串清越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