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冠还了得！

未几，桓瑾之放竹箫迎向来人，唇边溢一缕苦笑：“谢郎琴音绝世，两年前摔琴以谢知音，早已传为谈，可惜这世间之华，江湖之阔，却再也闻不得谢郎的山之音了。”

“……”桓瑾之竟然说不话

桓瑾之摇叹：“王兄定要我问一句，谢郎游历归来，他未曾招惹于你，怎的你一回建康，便这么心积虑地算计他？”

桓瑾之心神一凛。

“哦？”那个腹黑谪仙般的少年，将那双清隽狡黠的眸一扬，“王兄他自己不来么？莫非惧了谢某？”

陈歆来不及抹汗，忽听得远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谢郎！谢郎！”

谢泓朗笑两声，踩着一双古朴的木屐沿青石上榭，桓瑾之摆着竹箫，一曲纯净快的，翡翠绿的面柳叶渡来渡去，影在这支箫曲之间蹀躞纷繁。

“二位方才窃语不休，说什么‘谢十二’，又说什么‘居心’……”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陈歆唯恐摇否认得不够快。

“这便不知了。”庾叔亭望着对岸的一众衣饰华丽的女郎，有心不在焉，“你安心的便是，生得不及王悠之，不会有他那样的飞来灾祸。”

心中不由想起前事，少年笑得几颗雪白的牙，却还要生生忍着，将衣袖负于后，倚着红木漆倜傥而笑。花草有灵，不敢沾染这不在凡尘的少年，纷纷倒歇了去。

桓瑾之不由得眉心一。这两人的确是棋逢对手，早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谢泓笑够之后，无可奈何地叹息了声，颇有种花伤月的劳神，以及忧愁，“王兄太惦记我了，我人才刚到扬州，他连我在哪榻都了如指掌了，沿途又是一通大肆鼓作势，激得扬州小姑对我谢十二各路追堵，不得已弃车走路。凡此种种，实在令谢某念于心。瑾之，若是你，你也定觉得，非常动是不是？”

“只怕不止，”谢泓拊掌笑，“王悠之定还有一句，‘谢泓之心，狼也？蛇也？’。”

没想到他要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谢泓的脚步一顿，他彻底敛住形容，修长飘飞的白袖随着风一缕开去，薄唇微微抿起，“遇不到她，谢某双手宁折，也绝不再碰丝弦。”少年说这句话之时，光之中的执拗和隐晦让人意味不明。

陈歆冷汗涔涔，掩袖：“既然如此，桓七郎今日拉着我们来见谢十二，到底是何居心？”

陈歆一哆嗦，在吵嚷声里抬起来，肩已被一人轻飘飘地了，白衣恣意的谢郎正从他和庾叔亭二人边并肩而过，笑容如俊如雅逸芝兰，便说谪仙的气韵，亦不过如此。

这句话虽打击人，倒是句实实在在的实诚话。

两年期的谢泓不过堪堪十七而已。其实桓瑾之也不知，谢泓的知己，到底是年德劭的耆老长者，亦或倾心相负的妙龄女郎。

“不谈这个，”桓瑾之摒除心中的遗憾，“今日瑾之受王兄所托，来问你讨个说法。”